安如初下了车,自己关上车门。
“最近怎么这么爱睡?”
时域霆向她伸手,宽厚温暖的掌心就要落向她的脑袋时,她却往后退了退。
心里是抵触的。
但脸上却保持着笑容。
“怎么了?”
“你的虎头摸杀伤力太大了。被你摸久了会变傻的。”
她开着玩笑。
他还是伸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越傻才越好。”
“你想我变傻?”
“傻了才没人跟我抢。”
“都要结婚了,你还怕谁跟你抢?”她扬了扬唇,“走吧,回家。”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扬上去的唇角立即收回来。
再也笑不出来。
似乎让她多装一秒钟,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所以就直接回了卧室,洗漱后倒头就睡。
“今天真的很困?”
时域霆趴在她的身前,以猎食者之姿暧昧的看着她。
她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真的好困。”
“等会儿就不困了。”他的大掌伸进她的睡衣深处,“我让你兴奋一下。”
“别。”安如初拉着时域霆的手,阻止他继续,“我都说过了,快来大姨妈了,我肚子有点疼。而且是真的困了。”
他算了算时间,过两天确实是她大姨妈的时间。
安如初硬将他的手抽出去,“为什么最近总是很困呢,难道怀孕了?”
“怀了就生下来。”他扬眉笑了笑,很是期待。
“你会喜欢我们的小孩吗?”
“废话。”
“会很喜欢?”
“你是大宝,孩子就是小宝。”
“那如果是别的女人给你生的孩子,同样是你的骨肉,你一定也会很喜欢吧。”
她走之后,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一大堆。
他肯定一样的会说同样的话,谁要是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把那个女人当皇后一样宠着。
肯定是。
“安如初,欠收拾?”
听到她提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他明显的皱了眉。
她笑了笑说,开个玩笑而已,然后翻了个身。
“我真的要睡了,困得不行了。说不定真的是因为怀上你的孩子了,所以才这么想睡觉。”
“明天我让医生上门。”
“明天再说吧。晚安。”
她心知肚明,没有怀孕一事。
说肚子痛,说困得慌,都是借口,只不过不想让他碰罢了。
一夜何其的漫长。
从昨天知道了惊天的秘密,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
而这两天,比和他认识的这一年半还要久。
久到她以为过去的一年半时间,只不过眨眼间。
而这两天,却已经是经年累月了。
这两天她睡眠不好,几乎是没怎么合过眼。
身心都疲倦不堪,明明很想合上眼睡一睡,歇一歇,不去想那些事情,才不会头疼。
可她越是想入睡,越睡不着。
头疼得要裂开了似的。
也不知道是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
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
听见时域霆轻轻掩门的声音。
门外还有林副官的说话声,“上将,总统一大早就候在客厅了。”
“他来干什么?”
“总统说要单独见一见你。”
“让他到我书房来。”
安如初的头有些疼,但听力还很正常。
匆匆忙忙的披了一件披肩,去了时域霆的书房外。
门外的人都被他摒退了。
安静得让人可怕。
门里的总统和时域霆面对面的站着。
“人已经退开了。”时域霆一脸阴沉,“有话直说。”
卫总统不急不徐的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都不请我喝杯茶吗?”
“我今天不方便接客,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时域霆也坐了下来。
“我说过四月十六号会准时出席你的婚礼。”
“……”
“但我现在想在你结婚之前劝一劝你。”
“……”
“结婚的事,你可不可以再考虑考虑?”
对面的时域霆只有一个表情,冷漠,无情。
“说重点。”
“现在不是安如初是不是安晋斌女儿的问题。而是她对你有没有用的问题。”
“……”
“楚主席的女儿比安如初优秀,人也长得漂亮,而且她父亲是参议院的主席。”
“……”
“如果他愿意帮你拉票,总统之位非你莫属。”
时域霆终于开了口,“你的意思是说,娶了楚瑾璇这个总统我就当定了?”
“你是聪明人,安如初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时域霆半眯着眼,“你知道些什么?”
卫国立老奸巨猾的笑了笑,“两个多月前,国际上围剿的安爷是安晋斌,安如初的父亲吧?”
“那又怎样?”
“安爷已经死了,安如初对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时域霆皱眉思索。
卫国立是巴不得安爷死的,所以不能让他知道安爷还活着。
否则卫国立会向国际军警方透露消息的。
“安爷是死了,还是我带人去围剿的。这是真的,但我要娶安如初也是真的。”
“时域霆,精明如你,也会栽倒在女人手上?”
“什么意思?”
“你算天算地,算计安家的人,算计安如初。却唯独算漏了你自己的心。”
“是,我承认我是真的爱上如初了。别威胁我娶楚瑾璇,我只会娶如初。”
“你就不怕她知道你的秘密了?”
“你想用这个条件威胁我?”
“你不曝光我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安如初关于你的秘密。”
时域霆握紧了拳头。
这时,门外一声异响。
卫国立和时域霆不约而同道,“谁?”
时域霆大步走过去,拉开了书房门。
门缝还没打开时,就听到了一只猫咪慵懒的叫声。
等门缝拉得更大时,果然看见一只黑色的猫从走廊上纵身一跳,很快就沿着楼外的大树溜了下去。
原来是一只猫。
时域霆朝左右望了望空空的走廊,确定没有人后这才又关了书房门。
而躲在转角处的安如初紧紧的,紧紧的拽紧自己的拳头,骨节与手指都发着白。
时域霆亲口承认了,他亲自带着人去围剿了她父亲。
如卫总统所说,他一开始算天算地,算计他们家安,算计她。
却唯独算漏了一颗人心。
他是真的要娶她。
可那又如何?
现在他的心再真,一开始不都是利用过她吗?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趁没人发现她在这里之前,她得赶紧离开。
-
书房里,谈话还在继续。
重新返回书房的时域霆没有落座,而是神色阴沉的站在卫总统身前。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我吗?”
“你手中有我的秘密,我手中有你的秘密,我们扯平了。”
“你错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向如初坦白清楚,但不是现在。你威胁不到我。”
“你敢坦白吗?”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真的要娶她,不娶楚主席的女儿?”
“你不是已经放弃我,所有重心都放在卫成昱身上了吗?为什么又希望我娶楚主席的女儿,希望我得到楚家的助力?”
“我改变主意了,你当了总统,你才会顾忌卫家的颜面,才不会把我的那些秘密抖出去。这是双重保险。”
“……”
“一个总统在顾及国家的利益之前,必须保证家族和家人的形象。”
“你认为,非要娶楚瑾璇我才能当上总统吗?”
“那是捷径。”
“我现在回复你,这一辈子我只娶安如初,总统之位我也一定会夺到手,而且是正大光明的争取。”
“安如初到底哪点好?”
“你可以走了。”时域霆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卫总统的嘴角抽了抽。
时域霆又说,“这一辈子我非安如初不娶。如果因为你的个人恩怨,你敢伤害她分毫,那么就是你总统的美好形象在国民面前轰然倒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