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再叫我宝宝?”念儿小嘴一撅,“我已经长大了,是男子汉了。”
“对!”安如初摸着念儿的脑袋,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念儿是男子汉了呢。以后我不叫你宝宝了。”
“本来我就不是小宝宝了。”念儿说着。
安如初笑了笑。
念儿望着她又说,“小初呀,你要是心情烦闷就画一画素描,一定能让你平心静气。”
“小初?”对于念儿对她的新称呼,她倒是蛮喜欢的,“妈妈什么时候成了小初了。”
“叫你小初更年轻呀。”
“好啊,那以后念儿叫妈妈小初。”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嗯,这个小名好听。”
“那我就叫你小初喽。”
“嗯。”
“拉勾,以后不许说我不孝顺。”
“我们念儿很孝顺呀。”
“小初呀,连我这个小孩子都懂得调解心情,你怎么还总是闷闷不乐的。”
念儿把画板上的素描取下来,递给她,“你要是心情烦闷,画一画素描,自然就平心静气了。”
“好办法。”
“那小初是真的心情烦闷了。”
“没有啊。”
“才怪。”
“念儿怎么知道?”
“你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那你可以告诉小初,你为什么会心情烦闷,会通过画画了调解心情呢?”
“唉!”念儿又撅了撅小嘴,然后皱眉,“别提了。”
念儿连皱眉时,都是眉清目秀的,眉宇间又有一丝帅气的冷酷。
真是和时域霆一模一样。
要是再长大一些,一定更像时域霆吧。
她从来都没有正面跟念儿提起过时域霆,只是说爸爸有自己的原因,不能来见他。
念儿也很懂事,从来不多问。
安如初把念儿抱到自己的腿上,“我们念儿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这么烦?”
“还不是我那个一点都不负责任的爸爸。”念儿叹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叹气的样子,有点老气横秋。
安如初皱眉。
念儿又说,“我知道大仔不是我的亲生爸爸。小初,以后我可以叫大仔爸爸吗?”
安如初就更不解了。
念儿说着,“我不怪他有什么原因,反正他就是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他?”
“我那不负责任的老爸。”
安如初的心,猝不及防的被戳了一下,疼。
是呀,念儿的记忆里,时域霆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
她急着解释,“不会呀,你小的时候你爸爸还抱过你呢。”
“反正我不喜欢他。”念儿拉着她的手,祈求着,“小初,我想叫大仔爸爸。”
安如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念儿又拉了拉她的手,“小初,好不好?”
“如果你喜欢叫大仔爸爸,就叫吧。”安如初拂了拂念儿的短发,“大仔对你确实是比爸爸还要好。”
“我知道你和大仔要结婚了。”
“……”
“但我感觉你和大仔不像是别的爸爸妈妈一样。”
“怎么这样说?”
“别的爸爸妈妈都会手牵着手,睡觉也睡在一起。”
“……”
“但你和大仔却不是。”
“不管怎样,大仔和小初都会很疼你。”
“我想要你们相亲相爱。”
安如初又摸了摸念儿的头,“以后我们一家人会相亲相爱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应该可以慢慢的接受安子奕吧。
从最初的不愿意嫁他,到嫁他。再到以后的,慢慢的接受他的身体?
应该,可以做到吧。
她也很茫然。
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念儿,过些天我们就要去国外了。你会不会想念你在这里的小朋友和老师?”
“有什么好想的。”
“真的不想?”
“以后还可以有别的小朋友和别的老师的。”
“那可可呢?”
“可可就是个小麻烦。”
“可可还说以后长大了要嫁给你呢。”
念儿不说话了。
这句话他也记着呢。
他抬起头来,漆黑明亮的眼睛看向她,“小初,我们出国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想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回来呀,但肯定不是经常的。”
“那多久能回来?”
“还说不想念你在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老师?念儿舍不得了吧。”
“才不会。”
“口是心非。”
“才没有。”念儿撅了撅小嘴。
别看有时候念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一撅小嘴,小孩子的天真可爱又显现出来了。
安如初把他从腿上抱下来,“好啦,我们去看看外婆今天做的什么午餐。”
米雅梅在厨房里摘着芹菜。
因为安文龙有心脏病,芹菜几乎是安家餐餐可见的。
“外婆!”念儿松开安如初的手,小跑着转到米雅梅的跟前,“我帮你摘。”
“好啊。”米雅板把念儿抱到高脚凳上,“摘吧。”
“为什么外公每天都要吃芹菜?”
“外公有心脏病,芹菜吃了降血压。”
“哦。”
“妈,两位爸爸呢?”
“早上忘记买葱了,他们一起去菜市了。”
“买几根葱还要一起去,不愧是最好的兄弟呢。”
“唉,你都不知道,我和你文龙爸爸谈恋爱那会儿,你晋斌爸爸天天和你文龙爸爸呆在一起。”
“那你也可以和淑贞妈妈在一起,把他们俩个臭男人甩开呀。”
“说起你淑贞妈妈,唉!苦命呀。你晋斌爸爸也是,这一辈子就只认定淑贞一个女人。劝了他好几次找个老伴,一提这件事情他就黑着一张脸。”
“我爸说得对,我现在是幸福的。”
“啊?你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安如初若有所思。
尽管她还在痛苦着不能与时域霆长相厮守,又没有办法真正接受安子奕。
但至少这两个她爱的和爱她的男人,都还活着。
他们都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幸福的。
而晋斌爸爸,那么的爱她的淑贞妈妈,却是天人永隔。
“没什么!”安如初帮忙摘着芹菜,“我们一家人移民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听说那边没有雾霾,四季如春,天气特别的好。”
“就是不知道移民过去了,习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们一家人都呆在一起,一定会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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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域霆握着方向盘时,手臂处烧伤的地方灼灼的疼着,加上衬衣的摩擦,疼得更火烧火辣的。
车子开进安家所在的小区,拐了个弯,他看见了安文龙和安晋斌的背影,一个人拧着一把青菜,一人拧着一把小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