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看到我不解的神情,解释道:“你第一次来我安生堂那天起,从小楠的做法中就可以看出你在他心里重要的位置。”
想想那天在安生堂大厅中发生的事,真的觉得顾明楠对我有些“好”了。
我不作声,他也继续说下去,“小楠这孩子,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让他回到以前活泼开朗的日子。”
“他小时候是怎样的?小时候他经历过什么?”
“他……”顾寒欲言又止,仿佛不愿意透露当年的事情,就像是不愿意揭起那平复已久的伤疤。
既然让我做你们之间的“和事佬”,就必须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徐徐诱导他说:“顾明楠跟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他的母亲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
“是啊,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果然,这个女人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牵绊,他眼神空洞的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像是陷在回忆里一般。
“那年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听说死亡沙漠有宝藏,年轻气盛,就想拿到宝藏在江湖上正名,在安生堂立足,于是,我孤身一人前去,在距离死亡沙漠十里处的一个客栈遇到了她……”
客栈?媚骨占领的那个地方?
顾寒回忆当年,我甚至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们的过往……
他走进了那个客栈,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整个房子空荡荡的,但是,每一处都是异常的干净,看得出来是有人每天都会打扫这里。
顾寒疑惑的叫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
房子里有他的回音,却不见一个人影,原来这里没有人,他大胆的坐到茶桌前,饥渴难耐的他把那整壶茶都喝掉了,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在往前走十里地就是死亡沙漠了,他暂且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再走也来得及。
在大厅的上面有一个软塌,虎皮为毯,貂绒为卧,虽然在北方不是什么稀罕的生物,但如果要做成用品,也是相当昂贵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没有人的房子里呢?
已是晚上,顾寒困意来袭,也来不及多想就卧在塌上沉沉的睡去。
昏沉之际,他感受到身旁的塌上凹下去一块,似是有人坐了上去,那人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脸上,嘴里微微说道:“有多少年……多少年没见到活人了……”
那手摸的他极其不舒服,他就转了个身,那人有些吓到的从塌上跳起来,随后就在后面离开了。
第二天他醒来,总觉得昨晚是有人来过,他又在这厅堂中仔细找了一遍,没有一个人,也不再纠结,吃了些自己带的干粮就要出客栈。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女童,发着生硬的声音说道:“公子喝了我们的茶,住了我们的塌还想走吗?!”
顾寒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后退几步,随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童,她眉目清秀,眼睛却无神空洞,身着普通人家的麻布衣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刚才她说了那几句话,没人觉得这个女童是个“活人”。
他眉头皱起,想了一下回答说:“在下安生堂人士顾寒,前去死亡沙漠,路过宝地,想借宿一宿,昨晚在下唤了好多声,却没有人应答,就以为这里没有人住,却不想打扰了少友的休息,是在下的失礼,望少友不要再计较。”然后他行了一个江湖上的抱拳礼,算是赔了不是。
等了半晌,也不见女童说话,甚至一个动作也没有,顾寒就想上前看看,却被一个声音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知顾公子去死亡沙漠要干什么?”那声音悠远绵长,甜细的调子似是传到了人的心坎里,这样优美的嗓音,一下子就撞击了顾寒的心脏,他慢慢的回头,这一眼就让他失了心……
那女子……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