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此去帝尧路途凶险,二弟年幼,难当此任。”
拓跋烨有些懵懂的看着大哥的背影落在自己的眼前,一片片雪花散在大哥的肩头,父王背着手望着通天台惨白的月光。
“烨儿,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父王的声音变的十分空洞,拓跋烨听着,只觉得心里顿生一股寒意,父王的背影映在拓跋烨的眼中,甚至比这惨白的月光还要惨白。
拓跋烨没有说话,他的心底甚至有一丝害怕,大哥似乎是要去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多年后,当拓跋烨再站在拓跋烬的面前时,他才明白,当初大哥对父王说出这句话时,意味着什么,从西楚到帝尧这样的路程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容易。
恍然间,拓跋烨的眼底对拓跋烬流露出一丝愧意,“大哥,若不是当初你极力护着我,也许今日我才会是这个棋子!”说罢,拓跋烨苦笑了一下,那一声棋子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拓跋烨只觉得自己如负千斤。
“阿烨,大哥护的不是你,是我们拓跋氏。”拓跋烨淡淡的说了一句。
此时个纳兰煜看病的大夫也出来了,见着拓跋烨就问了一声好,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拓跋烨盯着那大夫看了一眼,四目相交之间,那大夫说话的口气越发的不自信了,“长乐郡主这病,奇怪的很,我实在是——实在是治不了!”
“我都不知她这是怎么了!我看我是看不了了,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说罢,那大夫便扬长而去,拓跋烨在一旁念念碎起来,“不看就不看,我们煜儿可是去过无眠山庄的人,那秦神医不知道比他厉害多少。”
纳兰煜蹦蹦跳跳的从房里冲了出来,“大哥二哥,我要喝酒!”
这一次纳兰煜倒是机灵,虽然看不见却也没有被绊倒!
拓跋烨看着纳兰煜这样心里倒是放心了很多,可拓跋烬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喝酒是吧!二哥陪你,不醉不归!”说罢,拓跋烨便上前扶着纳兰煜。
夜半三更,西楚王府的院子里,冰凉的石桌上摆放着小菜和一壶梅子酒,拓跋烬先端了一杯,“这梅子酒还是我当年从西楚带来的,因为是母妃酿的所以我一直没舍得喝。”
纳兰煜听着这些话,心中一阵酸楚,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既然决定了,那就决定到底,若是露出什么马脚来,对自己行事也不利。
纳兰煜双手紧紧的捧着杯子,“大哥,我要喝,我要喝,你每每教导我总是会提到母妃,可是我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
拓跋烬缓缓的给纳兰煜到这酒,看到现在的样子,他倒是有些不相信刚才那位大夫说的话。
“煜儿,你好些了吗?”拓跋烨带着一丝疑问的口气,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纳兰煜,刚才那个大夫说的那般玄乎,可煜儿现在看上去分明活泼的很。
纳兰煜想了想,“我自从失忆以来本就有头疼的毛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纳兰煜顿了顿,“他给我把脉的时候一直摇头,我问他,他却只字不提我的病情,只说我很奇怪,非常奇怪!”
拓跋烬意味深长的看了纳兰煜一眼,只见纳兰煜端着一杯梅子酒,笑眯眯的说,“大哥说我还有个四弟,我倒是想见见,不过有大哥二哥在也很好。”说罢,纳兰煜便将梅子酒一饮而尽,淡淡的香气从舌尖缓和到舌根,纳兰煜从未喝过这样的酒。
这一夜,纳兰煜喝了个半醉,她指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月光,憨憨的笑着,就连拓跋烬拓跋烨也喝的有些微醺了。
翌日,带着纳兰煜带着宿醉从梦中醒来,阿雪看她的脸色并不好。
“真没想到小郡主还有这般酒量!”阿雪一边为纳兰煜梳洗着一边问道,纳兰煜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我只不过是跟着大哥二哥混混罢了,要真说道喝酒,谁也比不上我父王!”
阿雪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纳兰煜,“小郡主何时说着自己人也这般熟络起来了?”
纳兰煜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灵机一动解释着,“昨晚听大哥说的啊,雪姐姐,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幸运,虽然看不见,可周围却又很多对我好的人。”
阿雪目光灼灼的看着纳兰煜,她面色红润,一头黑发在镜前尽数落下,灰色的眸子虽然空洞无力,却也这自己别样的美。
“阿雪倒是希望小郡主有一天能看见,不然小郡主怎么能看见自己未来的夫君,昨夜那洛公子也是下血本了,那么多烟花在西楚王府的上空放,想必做帝尧里不少人家都饱了眼福。”阿雪一边说一边为纳兰煜梳了一个新的发式,“郡主是帝尧的王族,按照规矩今日本该由父亲为你行及笄之礼的。”
“不过,还好有烬王爷在,郡主等一下按照我说的做就是。”
纳兰煜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昨日与洛九烟看烟花的事情,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瞬间又抵住了纳兰煜的心口。
她和他的距离尽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雪姐姐,你说洛公子真的可以让我托付终身吗?”纳兰煜有些胆怯的问了一句。
阿雪定了定神,这两人昨晚亲昵的动作已经证明了一切,为何长乐郡主今日还会问这样的话。
“郡主觉得可以便是一世的安好。”阿雪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梳子,这洛九烟虽然在身份上和郡主还差和很多,可论他那经商的能力想必是不再话下的,不让怎么会有人给他娶的别号叫八面玲珑。
纳兰煜听着就知道这阿雪说的一定不是自己最内心的想法,不过这世上不愿意说实话的人也多了去了,纳兰煜早已习惯。
纳兰煜由阿雪领着到了行礼的地方,她远远的就看见沈大学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转而在周围寻觅着自家大哥的声音。
“煜儿,这次及笄,义父来为你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