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婆轻叹了一声，“到底是离开的太久。”

纳兰煜一愣，“婆婆也是纳兰家的人？”

胡婆婆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渊源罢了。”

到了这个地步，和纳兰家之间的事情要断的早就断干净了，也许那个孩子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位这样的母亲了。

胡婆婆的双眼泛着点点泪光，“胡婆婆，你怎么哭了？”

“没事，只是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阿澈对你好吗？”胡婆婆微笑着说道，想起她刚嫁人的时候也是那般的良辰美景，可谁是后来生了一场变故，从此她的夫君再也不相信她了。

“洛九烟对我很好，他帮我找了一双眼睛，胡婆婆我听洛九烟说，你是陪着他长大的，我总觉得他很神秘，做的事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纳兰煜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把可以真正打开洛九烟的消失，胡婆婆一只手忽然按住纳兰煜，那双松垮的眼睛塌下来的时候，纳兰煜的心微微一颤，“胡婆婆，你做什么？”

“你到现在都没有了解你的丈夫，看来我要给你指一条明路了。”胡婆婆按住纳兰煜的手忽然松开，她的这个动作让纳兰煜有些害怕，好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抓住了自己，胡婆婆在纳兰煜的耳边悄悄的说着，“阿澈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难，这天下最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要由他来做。”

“最见不得人的事情？”纳兰煜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忽然听见胡婆婆的鼾声。

纳兰煜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快的睡着，当那阵鼾声渐渐的消散时，纳兰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伸出一只手去试探胡婆婆的气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阿玉！”

阿玉急忙赶了进来，看着纳兰煜一副惊慌失措的摸样，“胡婆婆死了吗？”

纳兰煜的一声惊呼也引起了阿威的注意。

一时间安生园所有的人都来了，那些孩子看着胡婆婆的时候，阿威将他们都带了出去，这消息也一下子传到了洛九烟的耳边，洛九烟进来时，纳兰煜居然在帮着阿玉一起整理胡婆婆的仪容。

“你不怕吗？”洛九烟没想到纳兰煜的胆子居然变的这么大，上一世，她看了一眼胡婆婆后，就再也不敢来了。

“死者为大，我还怕什么，洛九烟那么多事情我们都经历了，胡婆婆死前和我说了一些话。”纳兰煜一边说一边将洛九烟引到角落里，“洛九烟，从今日起我会慢慢的了解你，以后我们有什么事情谁也不要瞒着谁好不好？”

纳兰煜说道此处时，洛九烟还是在心中掂量了一下，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而看见胡婆婆的尸体时，他心中居然是一片淡然。

“她能在这里安度晚年，也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洛九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纳兰煜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我们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变成这个样子

？”

“什么样子？”纳兰煜到底是没有把洛九烟的心思看明白，“变老，变丑。”

“会的，洛九烟。”纳兰煜的语气里满怀期待，可听着洛九烟话她的心底还是溅起一丝凉意，“洛九烟，你怎么总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怎么可能不会白头偕老。”

洛九烟微微的笑了一下，心底却是无奈的，他与纳兰煜这一世还能活多久到底要看老天爷给不给这口饭吃，洛九烟不管你怎么做还是逃不过这上天安排好的定数不是吗？

“纳兰煜，你说我们能活多久？”洛九烟忽然也孩子气的问了一句，纳兰煜含情脉脉的看着洛九烟，他总是在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

“像胡婆婆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纳兰煜的眼睛刚能看见她自然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些，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胡婆婆的丧礼一过，年宴就要到了。”洛九烟喃喃的说着，纳兰煜不明白，分明是胡婆婆的丧礼，为什么此时洛九烟还有心情说这些。

“先安心办好胡婆婆的葬礼吧。”纳兰煜慢悠悠的说着，“她对你来说是什么？”

纳兰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洛九烟看着众人将胡婆婆的尸体抬了出来装进刚刚买好的棺材里，洛九烟看了一眼，便命众人将棺材订上了，“她对我来说是恩情，我改回报的已经报完了。”

洛九烟轻轻的闭上眼睛，纳兰煜看着他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

“以前姑姑也带我去参加过葬礼，我听到过很多很多哭声，洛九烟胡婆婆膝下没有孩子吧？不如你就带她的孩子哭一哭送个葬吧？”纳兰煜也是觉得胡婆婆晚景凄凉，若是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实在是显得寒酸。

洛九烟望着门外那些跪在的安生园的孩子们，“用不着我了，这些孩子们自小就在安生园长大与胡婆婆感情深厚。”洛九烟刚一说完，胡婆婆的棺材就被抬了出去，哗的一下，纳兰煜看着眼前的那些孩子无一不哭的。

“这安生园倒是个有情谊的地方。”纳兰煜不免感叹了一句，洛九烟望着那些孩子，“人情冷暖，也只有自己最清楚，纳兰煜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我还当你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好心。”纳兰煜细细的打量着洛九烟，这样的洛九烟实在是太过于冷静，仿佛眼前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眼里，生老病死，他好像全都看透了一般，纳兰煜的耳边忽然回响起胡婆婆的悄悄话，他做着这个世界上最见不得人的事情。

胡婆婆的葬礼连办了三日，安生园的孩子们轮流给胡婆婆守灵，洛九烟也****都来，只是插上一炷香拜一拜胡婆婆，并没有过激的言行，胡婆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当初是被纳兰家的人赶出家门的，我的心思再怎么复杂，可也要了却你一桩心愿，不管你对纳兰煜说了什么，对我来说她已经是我这一生的枷锁。

年宴后，所有的事情都要颠覆了，扳倒张家，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