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顺着瓦檐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水珠在地面跳跃，廊子里却是异样的安静，除了雨声，他们便再也听不到其他。

鲲听着雀羽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便慢慢的走上前去，眸光情深，望着她那一张熟悉却又多年不见的脸，越发的入迷了。

他慢慢的伸出了手，想要去抚摸这眼前的脸颊，如过去一般，所有的美好，都是那般的触手可及。

可是他却忘记了，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今日的他早已不是天上的那只神兽，而是周身都流淌着妖族血液的妖兽。

自他离开了天族，墨雪就已经说了，他，再与天族无关，与她墨雪无关。

手在半空站莫名的一颤，耳边似是响起了当年墨雪对自己讲过的最后一句话，而雀羽也是心生厌恶，紧忙的后退，躲开了他的手。

鲲看着雀羽的表情，那放在半空的手莫民的一紧，便尴尬的握住了拳头，然后慢慢的收回，只道：“她给你喝了忘情渊的水，是吗？”

鲲的脸上慢慢的蒙上了一层灰白，看着此刻雀羽的样子，想来她是如何都装不出来的，所以唯有着一个解释。

那就是墨雪为了让雀羽忘记自己，所以，给她喝了忘情渊的水。

天族的忘情渊，那可是修炼的至宝泉水，忘情绝爱，可助一心求道之人潜心修行，撇除所有的杂念。

想着，他不觉一声好笑，便道：“主人她，真狠！”

手上全都慢慢握紧，眸光闪烁着，眼前，却是突然就显现出小时候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瑶池中最普通的一条鲲，因为与一众的锦鲤不同，所以常常被孤立，独自躲在荷叶下，总也不敢轻易的出去。

只一次，它因好奇天宫盛宴人来人往，所以在水面第一次冒出了头，可就是这一次，他险些就丢了性命。

而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遇到雀羽。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他们都还没有修成人形，雀羽也与其他的神兽无异，带着十足的兽性未曾被完全的驯服。

她扑动这翅膀在瑶池的上方旋转着，似是在猎食，而鲲才刚刚露出了头，就已经被她看在了眼中。

眼看着就要飞去，却是被一只仙鹤抢了先。

就这样，好好的猎物，却是被人家给截了胡。

那时的雀羽哪里有现在这般的好性子，看着别的相对厉害的神兽以大欺小抢了自己食物，自然是不肯罢休的。

哪怕明知是打不过的，也定是要去抢回来不可。

果不其然，雀羽不顾一切的在宴会上与那仙鹤私斗引起了众仙注意。

而那仙鹤的主人给墨雪上仙面子，自然是强行压制了自己的坐骑仙鹤，令他不得不吐出已经刁在嘴里的鲲。

那时候的鲲还很小，受了惊吓的它不断的在地面弹跳着，雀羽看着主人到来，知道自己错了，便也不敢得意，只将头弯曲在翅膀下面，不敢直接面对主人。

墨雪慢慢的走至鲲的面前，一袭白色长裙飘然，头上青丝随意的挽起，两只云钗固定倒也齐整，随着她蹲下，在地面如一朵白色的花儿一般，瞬间绽放。

她看着鲲微微的一笑，便道：“好可爱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