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忽而一怔。
那功夫出自前世鬼门九道大师父之手,寻常人见识不到这招数的恐怖之处。
乔洛没有解释,这门路的确有些邪乎。
她快步往前面走去,背影冰寒,没有半点解释的意味。
君倾晏跟了过去。
两人之间莫名变得有些陌生,谁都没有说话,寂静地有些让人害怕。
君倾晏回了王府,慕老赶忙迎了上来,问了一句:“怎么样了,洛丫头可受伤了。”
他眉宇之间隐隐有些疲倦,双眸再不似从前那般有光泽,君倾晏伸手揉了揉眉心,那儿难受地很。
不知道是子语坊香熏得难受,一直在犯恶心。
慕老紧张地很,见君倾晏这会儿脸色不好,还以为乔洛出了什么事儿,这个表情,更是让慕老有些不耐烦了。
“到底洛丫头怎么了,被长朔那小子打伤了?”慕老也知道,去御鬼堂暗杀长朔,其实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生,成为御鬼堂新一代主人,要么死,成为长朔脚下的骨灰。
君倾晏摇头:“她赢了。”
那一招打的很好,连君倾晏也不可能做得到,长针封住长朔的命门,锁住他的武功,在最后一瞬间不知道多疼。
“慕老,长针封命脉,锁功力,这是谁的武功路子?”君倾晏问了一句。
慕老脸色忽而变了,隐隐有些惨白,他张合了嘴巴,讶异地问了一句,声音很低很奇怪:“洛丫头会这一手,封门之术?”
那可是鬼门邪术,怎么可能摆到台面上来。
慕老的神色变得很怪异,见君倾晏点头,对付长朔的招数,便是封门之术,其招狠毒,并非寻常人所能做到的。
没有长久的训练,怎么可能一击即中,而且看乔洛那般熟练的手法,不难看出,她的封门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是鬼门的功夫,可是鬼门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被灭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慕老惊呼出声,他心里慢慢变了味道。
如果鬼门余孽还在的话,遗漏掉那么一两个倒也可能,碰巧成了乔洛的师父也说得过去。
可是鬼门中人,其招阴狠,如果乔洛真的跟鬼门有牵扯的话,君倾晏烦躁地蹙着眉头。
“如果洛丫头真是鬼门的人,那这门亲事?”慕老犹豫再三,还是敲了君倾晏一把。
鬼门是什么存在,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七王府绝对不可能容忍鬼门中人。
“慕老,我心里清楚。”
“阿砚,你要真是喜欢洛丫头,我倒也不反对,可如果真的与鬼门有关,这件事情……”慕老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往里面走去,那个很偏的院子角落里,君倾晏打开那扇门,房间里供奉着一块牌位,是君倾晏母亲的牌位。
他去取香,慢慢走过来,将点好的香递给慕老。
“鬼门与你有血海深仇,情之一字,到底太过沉重。”
慕老轻声道。
事情还没有完全水落石出,乔洛那一手封门术也不知道是从谁的手里学过来。
然而……如果她真的与鬼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君倾晏慢慢抬眸,看着天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慢慢攥紧了拳头。
……
而这一晚,乔洛没有回相府,她去了春风十里。
怕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前世的大师父,出自鬼门九道,在这个异世也会有一个鬼门,只是这个鬼门,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被人剿灭。
与前世鬼门专注于盗墓不同,大夏王朝的鬼门,是一个阴暗无比、极其残忍,传闻拥有神力存在的组织。
可惜后来被剿灭,打成了邪门歪道。
从三十年前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提起鬼门。
乔洛拿起桌子上的药膏,一点点涂抹在另外一只手臂上,她在子语坊的时候,为了保持清醒,用刀子一圈圈割在手臂上。
疼痛让她减免了对长朔香气的作用,才有了后来那一出。
江瓒看着那些慢慢凝固起来,又慢慢撕裂开的血痕,心头一颤。
这个女人对自己真心狠呢。
“痛不痛?”江瓒问了一句,却又觉得这么问话好像不妥。
乔洛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说道:“给你划几刀试试看就知道了。”
她用纱布慢慢包扎起来,利落的用牙齿打了个结,疼得时候,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江瓒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御鬼堂一夕之间,风云突变,如今可是乔洛做主。
乔洛将袖子弄好,看向江瓒,她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一副紧皱眉头的模样。
“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江瓒轻声道,“御鬼堂自古以来都是在江湖上飘着,绝对不会过问朝堂之上,可这一次忽然收回七王爷的暗杀令……”
“给钱就做,这不是太没有骨气,以前的御鬼堂怎么样我不管,可现在我接手了。”乔洛眯着眼眸。
御鬼堂做事,再也不是以一个钱为考量。
想要把御鬼堂发扬光大,绝对不可能被买家牵着走,她要做主动的一方。
乔洛把玩着手里的骨牌,慢慢地将其堆积起来,这一次倒是完完整整的全部砌好了。
“御鬼堂的杀手,我会重新考量,只有完成我的考验之人,才能留下来。”乔洛低声道。
江瓒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乔洛是要亲自来调教他们这群人。
只是御鬼堂杀手众多,而且他们鲜少相互见面,乔洛这般岂不是会闹出大事。
她猛地站了起来,笑着道:“包括你也不例外。”
那笑却让江瓒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莫名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他想着自己早前也没有得罪乔洛。
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江瓒欲哭无泪,倒在桌子上,他想了很多的事情,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慢慢坐了起来。
乔洛在朱雀大街上走着,今夜的京城格外热闹,魏家军连夜出城,前往北寒之地,前去相送的民众很多。
乔洛也跟着他们过去,冷不防听到有人议论。
“知道吗?宫里啊传出消息,说魏延魏公子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呵,朱二麻子,你该不会又说你宫里那亲戚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