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齐睡了两天，如果不是因为口渴，喉咙像是被火烧的一样，她可能还会继续睡。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出了房间，客厅的桌上面放着母亲的遗像，米齐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进厨房，看见系着围裙正在做饭的父亲。

“睡醒了，马上就能吃饭了。”父亲的声音很轻，和在油发出的嗤嗤声中，不容易听见。

饭桌上，三个人都很安静，除了咀嚼和筷子碰到碗发出的声音意外就再没了别的声音。

米晨最先吃完饭，他像往常一般，将碗筷拿进厨房，放在水槽里，从餐桌上抽了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嘴，扔进垃圾桶里，准备回房间，一直安静的父亲突然出了声：“米晨，坐……”

米晨迟疑了一下，拉开凳子坐下，双手规规矩矩的摆放在腿上面，像一个刚上幼儿园的乖巧小朋友。

“我明天回sh，你和你姐姐待在家里，要听话，乖一点，你都十六岁了……”如此一般的家常话不知道为什么让父亲落了泪，米晨的眸中也闪着水光，米齐还是一样的平静，异常的平静。

“嗯……”米晨哽咽着声音，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

饭后，米齐的房间门被父亲敲响，米齐开了门，是久违了的父亲的笑脸，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盒子，上面系着蝴蝶结，这样使人温暖的颜色，却让米齐觉得厌恶。

“这是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你……”父亲迟疑了一下，继而又缓缓开了口：“你妈妈给你准备的，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微微凹陷的双眼，硕大的泪滴在那个粉色盒子上面，发出“啪嗒”一声。

米齐结果盒子，盯着盒子看了许久，一开口，却未成想自己的声音居然会哑成这样：“爸……”有些哽咽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想妈妈了……”

得知母亲出车祸的时候没有哭，得知抢救无效的时候没有哭，举办丧事的时候没有哭，看见母亲的遗像的时候没有哭，收到母亲送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

“小齐，你还小，所以没必要逞强，家里的事我来顶着，你还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这样的承诺，可能会耗尽父亲一生的力气，所以米齐不敢。

米齐没有吭声，垂着的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盒子上面。

父亲拍了拍米齐的肩膀，“不拆开看看吗？”

米齐摇摇头，拂去泪水，轻声开口：“你那天为什么没有跟妈妈一起？”这个问题困扰米齐很久了，妈妈出车祸爸爸却没有事，事发的时候，他们一定没有在一起。

爸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多少天没有修理过的胡渣随着父亲的轻微的晃动也在空气中晃动：“我去给你妈妈买早饭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

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后面的事情无需言语的表达，米齐也了解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十八岁生日到了，母亲就不会从sh赶回来，也就不会出车祸，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想到此，米齐对于自己的厌恶感，从灵魂散发出来，弥漫在自己周身。

都是因为你！

这样一个声音，从母亲出事之后，就一直在米齐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