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假过去之后，米齐努力让自己和之前的自己靠近，但是发现，破碎的玻璃，无论用多么好的胶水去粘和，中间还是会有隔阂的……

于是只能放弃，

之前的米齐就让她成为之前的吧，

现在的米齐才是进行时。

“小齐，十八岁生日快乐。”米齐原本在低头写作业的，顾瑾萱和楼初晴的声音忽然出现，落在耳中，米齐的心，蓦的被人揪住，有些呼吸困难。

米齐抬头，对上两双含笑的眸子，心里愈发的难受了，她好像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很想哭。

可实际上她的声带上像是压着千斤巨石，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因为时间比较早，教室里没有人，此刻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倒是显得空气有的安静异常。

顾瑾萱见米齐许久没有出声，有些尴尬，救场似的说：“怎么？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哈哈……”

米齐缓缓抬起头，眸中很平静，嘴角若有似无的一抹弧度，让顾瑾萱和楼初晴也猜不出她到底笑没笑，“谢谢你们。”很简单的一句话，米齐嗓音的哽咽却清晰的落在了两个女孩耳朵里。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顾瑾萱一改平常大大咧咧的习惯，此刻倒像是一个小姐姐一般。

“瑾萱、初晴，我想哭……”

这样一句公主病似得的话，米齐不能在爸爸面前说，不能在米晨面前说，在两个最好的朋友面前，米齐不想再掩饰了。

从母亲出事那一刻，米齐没有一分钟是好受的，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又把母亲出事的所有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短短几天里晕倒了好几次，这一刻但愿她真的能放下所有的防线。

“怎，怎么了啊……”瑾萱和初晴一下子显得有些无措，米齐何时有过这般模样了。

“我，我妈妈，去世了。”米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颤抖着的双肩是无法掩饰的。

这一句话耗费尽了米齐所有的体力，软塌塌的趴在桌子上，手轻轻的落在瑾萱和初晴送的生日礼物上面。

“啊！”

顾瑾萱和楼初晴掩饰不住的惊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呢？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方面事情的顾瑾萱和楼初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米齐，只能静静的抱着她。

“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啊，还有我和初晴，还有米叔叔和米晨……”

顾瑾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着说着也有些抽噎，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手被上传来湿润的感觉。

“米齐没关系的，是阿姨太可爱了，上帝不忍心让她继续在人间受累，所以提前叫她去天堂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初晴的手覆在米齐的头上，希望自己温暖的手掌能够温暖一下米齐，她很能体会到米齐现在的感受，因为她奶奶去世的时候，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到现在她也不敢去触碰。

夏牧清一进教室，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到了，三个姑娘抱成一团，泪眼婆娑，“你们这是怎么了？”

米齐听见有除了瑾萱和初晴之外的声音出现，连忙抹了眼泪，急匆匆的说了一句“没怎么。”

顾瑾萱和楼初晴见到米齐这番模样，想着必定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家里变故的事情，也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顾瑾萱和楼初晴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进了教室，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米晨在空间发了一条说说，“世界真的是善良的吗？”

心情平复一些了的米齐看见这句话又湿了眼泪，看着大家趴在桌子上午休，强忍住抽噎，轻手轻脚的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的阳光很明亮温暖，可以米齐却觉得自己的心底是一片灰暗的，抬起头，视线对上阳光，双眼被光刺的生疼，却倔强的不肯收回目光。

“螳臂挡车的人真是傻的让人心疼。”

话音未落，视线上变得有些暗，刺眼的光消失。

没有往日痞痞的气息，是难得的正经语气，很让人心安。

米齐眼眶忽然像是没了门的水闸，哗哗的往外淌。

“这个世界真的是善良的吗？”米齐不肯低下头，眼泪划过脸颊流过脖颈，冰凉的感觉。

“如果是善良的，那为什么还要夺走人的生命？”

这句话究竟是问自己还是问夏牧清呢？

面前的男生忽然将女生拥入怀中，在那个没有人的午后。

“世界不是善良的，但我们是善良的，每个人都是天使的孩子，都有隐形的翅膀，只要不让翅膀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我们就都是善良的，而你，永远是我的天使，无论有没有翅膀。”

这样无异于承诺一般的话，米齐不敢相信，也不敢铭记，但是那一句话，没有留心，却毕生难忘：

“你永远是我的天使，无论有没有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