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否给属下看一眼探子的密报?”
高阳二话不说,转身落座在桌前,随着她拿过密碟的动作,盔甲发出的冷硬声,突然响得人心吊起。
简傲紧盯着从半空砸来的密碟,只要他接住了,就能分辨她是不是说谎。
她的字,他认得出。
如非做好准备,陛下也不会将此等重托交予他。
他绝不会辜负自己,与陛下。
一扬手,密碟尖锐的棱角划开掌心,溅了血花,他却毫不在乎的翻过它,低头认真专注的一目十行。
而后,过目不忘。
刻在密碟上,一笔一划都是细子冒着生命危险,为国在尽忠。
他居然怀疑……
简傲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高阳漂亮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矛盾:“你因怀疑本将军,才让你亵辱了他们。所以,你不必撞进死胡同里。”
“属下……”简傲的脸仿佛无法再回血。
高阳说:“大敌当前,简副将,我不希望你再有第二次——怀疑你的将军。”
“属下,遵命!”简傲在简狷瞪大的目光下,结结实实跪下来给坐于桌后的高阳磕了个头。
他把陛下交代的任务时刻想着,不想,反而成了他的心魔,犯了身在战场,该砍了以儆效尤的大忌!
这一跪,跪她不杀不杀他们兄弟二人之恩。
不用杀人而立军威者,古往今来,又有几个。
他们走后,高阳垂下眼眸的那一刻不再是一个将军,而是一个也想被佛渡的女孩儿。
只是,抬起左手,中指的指腹上不知何时沾了些黑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一步已经迈了出去,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她静静地坐了很久,才起身换了黑形衣,拿起剑走了出去。
清冷漆黑的空,她脚尖一点,身体跃于半空,时落时起。
二十步开外,简家兄弟默默地看着那与夜色融为一体,为一国孤身犯险的女将。
“大哥,你说她一个女子,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她能回来么。”
“她能回来。”
“你很信任她?”
“我必须信任她。”
“为何?”
“大敌当前,不拧成一根绳子,只会死的很快。”
“我懂了,先一致对外,后再论内!”
“嗯。”
敌军将营。
熊心掀起帐子,从外面走进营内,身躯孔武有力,一对剑眉不怒自威,一直下沉的嘴角,忽然紧绷。
背对着他立在墨色案几前的黑衣人,慢慢转回身体。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出剑。
几次空中厮杀,死盯彼此。
“贵国将军,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你冤死的地方,是你的葬身之处。”
在他被“冤”字晃神的时候,高阳趁机用力将剑逼近了他的喉咙。
熊心没再反手,而是低沉的说:“你不怕我叫人?”
“我知道你不怕死,更喜见同归于尽。”高阳低声一笑,“可,真要叫,你不会等到现在,我可没有偷偷的把剑架你脖子上让你闭嘴。”
“……”
“熊将军,这是我对你的尊重,就算不够有诚意,也够证明我的神秘了吧?!承认吧,你想知道敌国军营的将军为何甘愿冒如此大险来见你。”
熊心眸色一暗:“巧言吝啬,真如你爹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