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徐珺明的自称有什么不同，可她对徐珺明的称呼却已经跟着变了过来：“不知你想让我问的是什么？瑾之？”

最后两个字，就像是从她的舌尖绕了一圈才缓缓而出，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让人有一种被含在嘴边的暧昧。

徐珺明以前听她这样叫自己，只当是那是在叫他的名字，毕竟当时他自称“周瑾之”。但现在，明知道他是周帝，瑾之是他的表字，林子涵还是这般称呼，就莫名地让他多了几分窘迫。

因为身份的关系，先帝去世之后，“瑾之”这两个字还真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他的表字，都仿佛是没有存在的意义的。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皇帝，是陛下，是当今圣上，谁敢直呼他的名字？谁有那个资格亲密地叫出他的表字？

可林子涵这家伙就是这么做了，甚至以前在其他人都将他称为“周家郎君”的时候，林子涵就已经开始用“瑾之”二字来称呼他。

徐珺明脸上有些发热，心里却不由得想道：这家伙果然是没有女郎的矜持的，一定是喜欢我很久了，所以才会忍不住这般亲密地称呼我。

达成了日常调戏美郎君任务的林子涵，并不知道徐珺明心里居然会这么自恋，见他没有再追问自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瑾之你这是准备直接睡了，还是去洗漱一番呢？”

一听她提起这个，徐珺明又是一愣。

说实话，他留下林子涵的时候，还真就是一时冲动，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现在一提起入寝，他突然便想起了那日从衣襟之间看到的风景，差点儿鼻腔一热，就要流出鼻血来。

关键是，林子涵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女郎啊？居然这么坦然地提起和他入寝？

徐珺明看了看林子涵的表情，发现这家伙还真的是再自然不过了。他十分怀疑，前任平阳侯林禛和他的妻子曾氏，是不是教给了林子涵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她坚信自己就是一个儿郎。否则，谁家的女郎会是这个样子呢？

就算平日里表现的不像个女郎，但说到和郎君睡在一起，哪怕不是因为害羞，只为了担心身份被拆穿，也该慌张一二吧？就算胆子大能稳得住，那也至少不会主动往上面提吧？

难道，林子涵这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借此打消自己的疑虑？还是想催他快点儿睡觉，免得耽搁下去会被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徐珺明虽然做好了准备不会拆穿林子涵，但见她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不担心是吗？

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害怕被拆穿了。

想到殿后的温泉，徐珺明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今日在宴席上喝过几杯，自然是要去热汤里泡泡的，”徐珺明正儿八经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外袍，“这殿后就有一池热汤，林爱卿不若和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