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身衣服？”曾氏忍不住伸手将林子涵的衣角理了理，“要不换娘给你新做的那套吧？那套更漂亮。”

“娘，”林子涵无奈地看了看这个娘亲，从一开始的排斥，如今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一个比她从前那位父君还要柔弱的娘，“我这只是去检录，又不是参加选美。这衣服不也是你前段时间刚送来的吗？”

在家待了几天，总算是到了检录的日子。

今日，所有参加科举的学子都需要到统一的地方，让专门的人员检查有无残缺。

仪容是考试之前的一个基本要求，若学子面有瑕疵，或身有残缺，是无法参加下一步的考试的。但凡是朝中高官，年轻时还真没几个长得不够好的。

要知道，以前学子中的前几名，也会成为被公主看中的驸马人选，怎么可能长得差？

今年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先帝子嗣不丰，只留下了圣上一个孩子。

而当今圣上，到现在还没有封后纳妃，就算这会儿突然冒出了一个女儿，也没到给她找夫郎的时候。

不过，就算没有了“驸马”这道坎儿，在大周“以貌取人”的惯例也还是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梁江受伤以后，梁府中的气压一日比一日低的缘故。

听林子涵这么一说，曾氏却并无放松的感觉，反而更加紧张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说道：“涵涵，这……这检录不会出什么事吧？你这身子，怎么能让……”

“娘，放心好了，”林子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已经让冯老去打点好了，保证不会出错的。”

徐珺明知道她身份的事儿，林子涵也就只告诉了冯老，却没有在曾氏面前坦白。

倒不是她刻意瞒着曾氏，或是觉得她不可信。而是这事儿冯老接受起来都很不容易，就更别说胆小怯懦的曾氏了，恐怕得吓得心律失常。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知道的少点儿。

曾氏显然是很相信冯老的本事的，听到这话才稍微放松了一下，看着林子涵又红了红眼：“我儿可真是俊朗，若是你父还在，一定会心中甚慰。”

哪怕知道这是个女儿，但是见闺女这么一身打扮站在面前，比她这个娘亲还高出了一截，看上去英气十足，曾氏总觉得像是养大了一个儿子。

林子涵对曾氏的眼泪一向是没辙的。

若是属下，她还能一个冷眼让对方憋回去，实在不行就要斥责出声。但对着这亲娘，她还能怎么办？不仅只能生生受着，还得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好不容易将泪腺发达的曾氏送回了院子，林子涵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流云这个贴身小厮往府外走去。

平阳侯府的马车早就已经备好了，就在府门外的路边候着。见林子涵出现在门口，马夫赶紧搬了小凳子放了下来，方便林子涵待会儿过来踩踏。

林子涵不甚在意地迈下了台阶，往那边刚走过去几步路，便听到正在和门房交代时间的流云一声惊呼：“侯爷，当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