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两个胡须茂密的大汉抱拳颔首,语气中满是畏惧,战战兢兢。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对方气场太大了。而且感觉几日未见,大人的气场更强了,较之此前似乎更添冷冽,叫人觉得尊贵。
叙易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朝着那个犹如凶兽之腹的地方走去。对于原主的“威名”他也是无奈了。
进入罪牢,阳光便脱了轨,没有温暖,没有怜悯,有的只是那无边的黑暗,以及不绝于耳的如冤鬼索命的哀嚎声。这里是人间炼狱,这里是黑暗深渊,进了这里,就别妄想完整的出去。
“狗贼,有本事你便杀了老夫。“见着来人,柳书荣啐了一口痰,骂得面红耳赤。
此人便是前朝丞相——柳书荣。
当今皇帝事实上是篡了位得来的这皇位,玉玺至今没有下落。唯一知道玉玺下落的柳书荣又是块硬骨头,原剧情中他可是宁死不屈,陆凌天最后还是在他的窝囊儿子口中知晓了柳书荣一直以来闭口不言的玉玺下落。也亏得柳明他偷听了自己老爹的密谈,否则玉玺真的要蒙尘千万年了。
“柳丞相,常楚今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叙易勾唇一笑,眼睛有意无意地与柳书荣对上。
柳书荣只觉得一愣,那种被人看穿灵魂的寒意,由心慢慢扩散开来。他张了张口,良久才说道:“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意欲何为?”惊疑之下,连狗贼都没用上。
“柳丞相莫不是忘了你的儿子——柳明?“叙易刻意放缓了语速,轻描淡写的话却使柳书荣心中惊起惊涛骇浪。
“他可是把你的密谈听得一字不落呢。”语气忽变,叙易冷笑,用内力在地面勾勒出两个字“皇陵”。
一笔一划,渐渐清晰,柳书荣面上出现痛苦之色,悔不当初。
先帝将死之际,为了不让他人抓住软肋,借以威胁他,柳书荣下令杀了丞相府所有人。只是当剑架在自己的独子颈上,他还是下不去手。这是他血脉啊,唯一的血脉,也是他柳家唯一的后人了,最终他还是动了侧隐之心,遣人将其送到老家南州的一个小村庄。他以为没人能发现,没想到......
他以为是自己的失误,其实不然。如果柳明他安安分分地呆在那里,必定可以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惜,他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日日流连于青楼赌场,白白浪费了柳书荣的一番希望。
“如此,你便杀了我吧。”柳书荣面如死灰,一身囚服尽显颓然,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如果不是被铐在刑架上,叙易不怀疑他摔下的可能。一代忠臣,此时却凄凉无比。
叙易顿了顿,忽而笑道:“我不会杀你。”
“你......老夫既然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还留着我做甚?”柳书荣诧异道。他早已心存死志,却不料叙易如此回应。他还想做什么?
“呵呵,我自然不会杀你,因为......我要与你合作。”叙易慢慢吐出一句话。
“合作?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与我有什么好合作?”柳书荣疑惑。
“会有的。”叙易话毕,再次用内力在地面描出一个字。字迹饱含凌厉,又不失内敛。
“柳丞相,考虑考虑吧。常某,今日还有他事。明日,明日再来听听你的答案。”叙易并不想把人逼的太急,成大事者,向来不会急于一朝一夕。况且,在刚刚的对话中,叙易可是用了不下上百个或语言,或肢体上的心理暗示。只要他心中有这么一颗种子,不怕种子不发芽。
叙易,离开。
柳书荣,有些呆滞地盯住地上的一个字“洛”。
那是前朝的国号。
其言不言而喻。
深夜,天色如墨般压抑地酝酿着,几颗星星黯淡无光,明月失色,仿佛谋划着什么。
......
很快,晓月被朝阳代替,黑夜消失在无言中。
叙易睁开眼,看着那古色古香的房梁,忽地有些惆怅,但他很快便收敛起情绪,起身换了一身衣袍,做了伪装,而后推开房门。
“现在是几时了?”叙易来到庭院中,见到一小厮,随口问道。
“回......回大人,此刻才卯时。”小厮把头低得十分低,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
叙易察觉他的害怕,也不多说,只吩咐了句“不必布置早膳了。”
翩然离去。
身后小厮如蒙大赦,待叙易走远,逃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