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即将前往下一个时间了。
我说:“我感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是也越来越清楚。这是什么?”
“这是真相的魔力吧。我猜测。”少年就这样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我能够说,这是什么吗啊?我其实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即将我用手摸到这一刻的现实。
我还穿着秋天的衣服,但是我在冬日里的寒风里,感受不到那么刺骨的寒冷。那种寒意似乎也只是停留在人身体的表面,而不是由外而内的。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并非是孤身一人,我的身边还是有一个其他的人陪伴着我,所以我没有觉得寒冷。
但是这个人如果换作其他的人,那也是可以的吗?
我觉得不行。
我觉得人和人之间虽然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对于某一个人来说,这两个人之间的区别可以比天和地之间的区别还要大。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我的内心不会感到那么深沉与无力。而是说,雀跃的,像是春天在枝头跳跃的喜鹊或者麻雀那样可爱的。小小的,软软的。一点点,但是能够足够代表春天这一个美丽的季节了。
我看向少年。少年说:“闭上眼睛吧,我们要走了。”
“要走了吗,这就要走了吗——”我不知道在风里用多大的音量说话才合适,但是我觉得我能够感受到我的声音即使不说出口,也能够传达到他的心里。
他跟我说抓住我的手不要放开,如果你中间放开了的话,我们就会到其他的时间去了,很害怕,但是我选择相信他,因为只有相信他才能够发现事情的真相。 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会到怎么样的一个经济区,但现在我能做的一切就是选择相信他,并且坚持我的相信,我闭上了我的眼睛,眼睛是一片黑色,我仿佛沉睡到了一片陌生的森林,那墨水形成的树叶与海洋包裹着我的全身,我没有能力反抗这种黑暗,所以我只能选择沉溺于其中。
少年问我,喂,你冷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少年的这个问题,我感受不到寒冷,甚至有些没有真实感,我如实的告诉了少年,我现在觉得不冷,少年说,接下来逐渐的你可能会感到寒冷,从你的脚趾到你的头皮,再到你的手指尖,碰到的一切都可能感觉是冷的,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感觉冷呢?明明明明我们是从秋天过来的,但秋天没有那么冷,你告诉我,现在是在冬天被你弄丢的季节里,冬天的温度,会比空调里会比冰箱里我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冷。
如果仅仅是寒冷,那并不能阻止我们今天的旅程,我说,我不怕,此刻的我还是闭着眼睛的,少年的环抱,围绕着我,我觉得全世界仿佛都在旋转时空时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但只有这一刻是真的,我感受到了一点的真实,一点点,从外部挤进我的脑子,挤进那一片,被我封存了很久的地方,或许放在我脑中某一个部位的盒子已经放了灰,但我觉得只要我擦拭干净了,她依旧是能够打开的,其中的东西依旧是那样完好无损,通过我的记忆一点点展现出来。
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地方,还是那个东西,我觉得离我们第1次进入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在时间上,我觉得冬日的阳光似乎更加黯淡了一点,似乎更加猛烈了一些,但是这一片刺骨的寒冷还是依然停留在我的表面,我觉得我的指尖似乎有一点变凉了,但我的心脏还是暖的,我问少年,为什么还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寒冷呢?少年说,可能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感受到真实的温度,我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感受到真实的温度?少年说,你很快就会懂了,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回到这一块时间。
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时间其实是一个很虚假的东西,如果少年带我穿梭在各个时间里,并且把她自己奉为上帝,那我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呢?我能够回到我的过去改变我的未来吗?我觉得不能,少年难道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影子,可是此刻他牵着我的手如此真实的存在,我不能下死定论,我只能问她林齐齐在哪里。
我觉得一切还是和从前。 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林琪琪坐在窗前,他看向远方,我不知道他在望着谁,我这时候才发现下面还是那片篮球场,我说我们没有动过呀,我们还是在这块地方,少年说不对,时间变了那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时间是最厉害的杀手,也是最强大的魔法师,它能改变一切,在你根本就没有预料到的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搬走了,又把新的给搬来了,但是你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因为你摸不到时间,你也改变不了时间,我觉得这很凄凉,但是对于林齐齐来说,这一切似乎那么的普遍,因为林齐齐本身就是生活在时间中的一个人,一个人罢了。
他望着下面的篮球场,篮球场上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这是1栋比较高的艺术楼,艺术楼里有钢琴,但没有人在弹奏,钢琴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此刻已经是寒假了,寒假依旧还在训练呢,也只有校篮球队罢了,我懂的,为什么我知道这一切,因为我知道我的记忆正在逐渐逐渐的复苏,记忆从黑暗之中生长出来,他带着花苞从我的骨髓里带出了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我觉得我的内心并不适合一颗苗的生长,我相信自己的身体里并没有那么一块淤泥能够让黑暗滋长,疯狂滋长,在我这块身体里把我的身体当作肥料,当作他能够继承的实体,但我最后觉得可能我就是这么黑暗而又肮脏的几个人吧,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看到的只是林齐齐坐在那边,但这仅仅是这,就足够让我哭泣了。
我的眼泪从眼眶中滑出来,一句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为什么我要哭呢?少年没有帮我去擦拭眼泪,会使他认为这一刻哭是正确的,什么才是正确的?我觉得只有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才能算是正确的,这一刻我的哭是无法阻挡的,也是无法抑制的,继续用纸巾擦去了我眼角的泪水,剩下的泪水依旧会顺着我的脸庞滑下,滑入我的嘴唇或者滑入我的脖颈,落入我的衣服,打湿我的胸口,因为汹涌得无法阻止。
我有时候觉得把人的眼泪比喻成水龙头没关,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但现在我真的发现,如果我想哭泣起来,那我们的眼睛也是不受我的控制的,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水龙头一样,或者就像一个鲸鱼,鲸鱼的背上喷出的水柱,一点点打湿我的身上的衣服,我感受到的寒冷,我觉得我的指尖冰凉,就好像摸到了冰块一样。我哭着对少年说,我好像明白了到底为什么,但我不敢,我不敢继续走下去了,我现在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我死死地按住我心中的那一个开关,不让它开启,不让那些黑暗的记忆重新笼罩在我的身上,我对少年说,我好像懂了,我当时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封存,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受不了这样的我自己也受不了这样的岁月,所以我才把他死死地按进了箱子里把它封存起来。
少年说,但你现在已经选择把它打开了,因为这是结局,如果你现在再不打开,你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我说我宁愿放弃这一个机会,少年说不行,你不能够放弃这一个机会,这不仅仅是关乎到你一个人的事情,只是关乎到从前的林齐齐,现在的林齐齐和未来的林齐齐,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我现在这一刻发现,世界远比我自己想象的要残酷很多,我从前成为自己成为隐形超人,是一件足够残酷的事情了,但现在我发现了这背后所隐藏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成为隐形超人,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一份责任,这才是一件最过于残酷的事情,我讨厌奉献,因为我总是在奉献,但这是未来的我在思考的事情了,而过去的我对于奉献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呢?
我不知道,我总是那么的安静,我坐在那个角落里,看向下面篮球场上的那个人,他穿着冬天的衣服,都是夏天的衣服,因为他喜欢在冬天穿夏天的衣服,在外面总有一件厚厚的呢子外套,那件呢子外套阻挡着他的所有的汗水和外面清莱的含义,但是里面,就像夏天一样的,这是一个又像冬天,但实际上是夏天的故事,我讨厌冬天,但我就喜欢夏天,那我到底爱着的到底是谁呢?
如果没有爱,我的生命将会是一潭死水。我始终认为人是应该有爱的,但曾经我的职业阻挡了我追求爱的权利,所以此时此刻的我只能坐在这里悲叹,为什么我没有爱,但是在成为这份职业之前,我有好好思考过,我到底爱着的是什么吗?我有爱着哪一个人吗?我为了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而不应该做些什么?为了一份爱我就可以把所有的生命我所有的青春与我所有的年华都陪葬进去吗?这是我没有思考过的事情,如果这个人根本就不爱我,那为什么我要为他去做这一切?但我发现,有时候为了爱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也就是说悲剧从他应该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了的。
我看着林齐齐的眼神,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