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师兄艳福不浅啊!跟乌师姐那个了没有?”小乐贼笑道。
挺秀气的小伙子,也学大人样,笑的这么猥琐,阳天抬手弹了个脑瓜崩:“哪个了?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也许别人顾忌他是宗主道童要对他忍让几分,但阳天却没这种压力,这小子往好听了说是童真未泯,说实在了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把他打怕了也就服帖了,你让着他就蹬鼻子上脸。
去年跟自己讨要小白虎时,整个一个二世祖,一手绝仙剑法把他吓住,说话立马软乎了。
果然,小乐并不生气,只是“唉哟”了一声嘀咕着:“你又比我大多少?”又换了话题,“白鸿升那家伙,刚才都吓傻了,阳师兄,你怎不跟他打,我是相信你的,我赌你赢,能赢好些灵石呢......”
说着声音渐小,也觉得这事实在不靠谱,青玄山上下,数千筑基修士没人丢的起这个脸,去跟凝气期境界签什么生死状。
他很快又兴奋起来:“我说,阳师兄,你可真够厉害的,你怎么修炼的,两年不到就筑基了,有什么诀窍?”
能有什么诀窍,抛开地心灵火,地晶幽火这些机缘不讲,即使外出游历,自己也是修炼不缀,答曰:“唯勤而已。”
小乐耸拉着脑袋:“宗主老爷爷也这么说,谁耐烦一天到晚光坐着?”
阳天无语,早就听说这个宗主道童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凑,成天撵鸡赶狗的,若是肯静下心来修炼,即便没引来天劫,也差不离了吧?口中好奇道:“你为什么称宗主,宗主老爷爷呢?”
“他都三千多岁了,当然很老了啊。”小乐敝了敝嘴,“你别骗我哈,要是让上官殿主知道,我就惨了。”
“你放心吧,真的是太史师兄让我给宗主传话,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宗主的事开玩笑啊。”出去逛了圈,腥风血雨的,就去趟葛兰镇,也能遇上秦寂这个浑身都是心眼的,难得遇上小乐这个天真之人,阳天神情也不由多了几分轻松。又问道:你很怕上官殿主么?”
“谁怕他了?一天到晚板着死人脸。”小乐前一刻还死鸭子嘴硬,下一句立马暴露内心畏惧,“又不是我一个人怕,黎殿主都怕他。”接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这个疯婆娘,上官殿主没在经常跟宗主老爷爷撒娇,上官殿主一来,她就老实多了。”
这些就不是阳天能听的秘密了,小乐身份使然,他再怎么编排都无妨,自己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要给一殿之主惦记上了,别的不说,一个不爽,小鞋那是穿定了。
小乐却是嘴碎,尽管阳天不言不语,走了几步,又自顾自说道:“你可别去惹那疯婆娘,上官殿主渡劫成功了,她妒忌,心里正不痛快呢。”
“上官殿主晋阶元婴了?”阳天奇道。
“嗯。”小乐猛一点头,“就前几天的事......你在这等着,千万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去禀报宗主老爷爷。”
阳天拱手道:“晓得,多谢小乐了。”
“不用谢,把你那只小妖虎借我玩两天。”
“滚!”
小乐蹦蹦跳跳而去,济明观还掩映于树林之后,阳天很是好奇,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会发生什么?
就在收回目光的那一刻,却见一个灰衣老者正在山径边弯腰锄草,阳天刹那失神,刚刚目送小乐离去,路边还没这个人,怎么出现的?
少林扫地僧......他忽然明白了,没有宗主召见自己根本就接近不了济明观。
济明观后院,菜园。
卫无知慢悠悠地浇着大白菜,
黎羽衣依然提着灵兽谷的臭塘水亦步亦趋。
上官扬也一如既往肃手恭立,并没因为老师的随意而有所懈怠。
炼器堂堂主孙兵则盯着卫无知浇水动作,似乎能看出朵花来。
卫无知放下水瓢,沉吟道:“这么说不能再加大产量了?”
孙兵移开投在水瓢上的视线答道:“每个月一万三千张刺天弩,两万四千张穿云弓已是炼器堂生产极限,毕竟,宗里这么多弟子,我们还要炼制别的法器。”
“我记得,宗里弟子用的法器多是去坊市购买,这样......”卫无知直起腰道,“先把私人用的法器停掉,实在有须要让玉皇殿先登记好,你们再按预订炼制。你每个月一定要给本宗弄出两万张刺天弩,三万张穿云弓来。”
卫无知稍一停顿:“以后两殿要加大弓弩训练,回去后再查一遍物资屯积。”
他说的两殿自是真武、祖师两殿,上官扬、黎羽衣连忙躬身领命。
大战将起,二人又添了几分严肃,孙兵却轻笑一声,取出一根箭支道:“差点忘了跟宗主讨赏,去年有个外院弟子自创了一张隔音阵盘,阵纹颇具创意,炼器堂经过一年多改进,其中聚灵之力终于可用于炼器,威力提高了一成。”
说罢,双手将箭支奉上。
别说一成,毫厘之差便是胜负之分,饶是山崩地裂于前而不变色的卫无知也不禁哆嗦了一下手臂。
上官扬、黎羽衣更是耸然动容:“你是说我们青玄宗以后炼制的刺天弩、穿云弓威力都要大上一成?”
孙兵颇具得色地摇了摇头:“我是说,从今天开始,我青玄宗炼器堂炼制的所有法器威力都会加大一成。”
这时,却听小乐禀道:“宗主老爷爷,外院......呃,不,内院弟子阳天求见。”
“胡闹!”上官扬扭头瞪眼,“宗主老师是谁都能见的吗?”
小乐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辩解:“他说是太史瑾大师兄让他来给宗主老爷爷传句话。”
“那还不快叫他进来?”上官扬面呈急色,随即反应过来,冲着卫无知大礼一揖:“请老师责罚,学生逾越了。”
卫无知默然无言,神色上看不出丝毫波动。只有黎羽衣心细,她看到宗主师叔下垂的右手中指微微弯曲了一下,每当看到这个动作,就说明他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然后,她听到一声轻叹:“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