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很美好的,但要实现目标又谈何容易?首先他就不知道炼器的流程,也不知道工艺、火候以及如何在金属上刻画阵纹。
但这难不倒阳天,有着千万年传承的青玄宗,藏经殿里的书五花八门,甚至还有许多外面找不到的孤本珍本。
所以,在后来的一个多月里,他的身影又常常出现在玉泉峰的藏经殿。日出之时先修炼半个时辰青玄神魂策,然后就去玉泉峰阅读有关炼器书籍,下午钻入莲子世界修炼九阳焚天诀,日暮之后开始参悟河图阵道......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在藏经殿学习的光景,每天两点一线,忙碌而又充实。
磕磕拌拌,东拼西凑的,倒也给理出了套头绪,炼器先要煅造出器丕,开锋、打磨,然后以灵墨描绘上阵纹,最重要的是炼制,也最难,火候要掌握的刚刚好,既要让阵纹完全熔入法器之中,又不能过火了让阵纹受损。
心里大致有了个底,这时却傻眼了,光想着怎么炼制,竟然忘了自己没有炼制设备,就算凡人打造一把锄头也要有个鼓风炉和铁锤是吧,这些自己都没有。
找找刘伯锡,看他有没什么办法,自己在宗门里认识的人可能能帮上忙的好像也只有他。
大半年不见,刘伯锡反而比以前热络了许多,这让阳天暗暗称奇,要知道,两个的感情也就建立在一场黑色交易之下,可没跟他一起嫖过娼。
“没问题,这事好办,弟子就有个炼器房,阳师叔尽管拿去用,您付点赤碳费就行了。”刘伯锡很是干脆说道。
被他一声师叔提醒了,自己如今已是筑基修士,要巴结自己也在情理之中,本还有点戒备之心也放松下来。
说白了,他就是戒心太强,对方不按常理中的热情,习惯性的就以为在计算自己什么,没办法,前世商宦沉浮,客户太精明,同事也时刻准备从背后捅刀子,还得防着给上司背黑锅,稍不留心就让人生吞活剥了去。
又问了下几种材料大致价格,便兴冲冲返回。
炼器场所和设备有了,卖一两株灵草,再换成材料就可以动手了。
刘伯锡是在炼器房被阳天叫出来的,此时他并未回转,直往炼器堂公署,穿过东花厅,通过守卫盘查,走入一座院子,在一间厢房前停下,敲门道:“禀报张副堂主,弟子刘伯锡求见。”
听到里边应了声“进”后推门而入,书案后正在端详一张图纸的赫然正是张奉清。
刘伯锡揖礼禀道:“张副堂主,今天阳天师叔找到弟子,他要炼制法剑,您先前有吩咐,弟子不敢不报。”
“哦......”乍闻连贯起来的阳天师叔四字,张奉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直了直腰,“他要炼法器了,你怎么说的?”
刘伯锡道:“弟子答应借炼器房给他用,阳天师叔后来问了几种材料,弟子才知道他要炼的是法剑。”
“法剑......好,好,你做的很好。”张奉清露出狡诈的笑容,“他炼器过程中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来找我,要是能弄到他描绘好的阵纹,本副堂不吝重赏。”
“谢张副堂,弟子一定想办法搞到。”刘伯锡言罢告辞而去。
张奉清嘴角弯了弯,轻声道:“小家伙,看你这次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此时的阳天,乾坤袋里已装了一株五千年的灵芝走出洞府,人参、灵芝在修仙界都是常见的灵药,即便年份高些也不会那么扎眼。
出山门右转,这是青玄坊市的方向,也是大齐商盟青玄分店的方向。
店里没有客人,两个伙计都带着些懒意,见得来人,左边的那个女伙计眼睛一亮,连忙从柜台后转了出来。
“师弟,啊......是你,师弟今天想买点什么,还是有什么东西托我们......”那女伙计正是去年两次接待过阳天的伏霞,“前辈......你,那个......晚辈无礼了,前辈有何吩咐?”
青玄坊市,做的是青玄宗弟子的生意,如果她连内外院弟子服色都认不清,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大齐商盟早该关门了。
阳天并不知道她名字,但这不妨碍交易:“找个地方,我有件东西要出手。”
也许他也没意识到,渡劫之后很平淡的一句话,气势上却有了根本差别,那是一种自信,一种芳华内敛的霸气。
二椄,还是上回卖聚灵阵盘的雅室,阳天取出灵芝道:“这位师姐帮我看看这株灵芝值多少?”
“不敢,小女子叫伏霞,不敢当前辈一声师姐,前辈叫我名字就好。”
阳天点了点头,还没完全适应新的身份,已过天劫,再叫一个凝气期小修士为师姐确实不像话。
伏霞接过灵芝,起先还没太在意,可马上就倒吸了口凉气:“五千年的灵芝!前辈稍等,我去请掌柜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解释道,“这株灵芝收购价是四千颗灵石,只是这么大的数目我作不了主。”
阳天道了声“请便”,便坐下等候。
隔了一会,伏霞领了个中年男子进来,介绍道:“前辈,这位就是小店的郑掌柜。”
那男子体型微胖,未语先笑,看上一眼就想起和气生财这句成语,很符合传统中的生意人形象,乐呵呵说道:“敝人郑良才,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阳天起身拱手:“在下青玄宗阳天,见过郑掌柜。”
“坐,坐。”郑掌柜伸手让坐,“恭喜阳小友筑基啊,将来名动天下可别忘了关照敝店。”
“郑掌柜说笑了,不过机缘巧合,侥幸,纯属侥幸,倒是郑掌柜坐镇一方,您的成就才令晚辈叹服啊。”
......
客气来客气去的,互相吹捧,没有多少营养的话却偏偏都说的情真意切,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伏霞站在一旁,脑筋有些不够使了,掌柜不想收灵芝了吗,或者年轻的阳前辈不打算卖了?照这么说下去是不是要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了?
郑良才可能发觉了她的疑虑,也可能怕她打断自己谈兴,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跟阳兄弟还有好些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