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二娃子。”

听到周芳华以旧时小名相称，阳天心下一声叹息，也只能暗叹口气，难道告诉她，你是别人的轮回之身？难道告诉她，你不是你，你只是别人成圣手段？

“你有没有跟黎殿主讲过？”

“没有，你跟我说过，不能......不能跟第三个人讲......可是，是老师啊......”

总算不笨！以黎羽衣的见识与耳目，弄清梦之起因并不太费力，即便是老师，自己的学生是轮回之妖，她会怎么办？只要记住人族对妖族的态度就够了。即使是与妖族颇有渊源的青玄宗，在这股大流之下也不会改变太多。

从栖凤峰下来，阳天脸上更添了几分凝重，上一次见到大丫还只是眉目间某点特征有些神似，渡过天劫后，她的脸形都向那黑衣女妖靠拢了。如果前世记忆没错，那黑衣女妖也就是羲和。

妖后羲和，纯阴之精。

以九阳焚天诀而论，自己该叫她一声师母。

回到青玄宗的生活平淡的如小溪流水，水在流，日子在过，但也不会有大风大浪。阳天也恢复了之前洞府、藏经殿、炼器堂三点往返的生活。

杀了两名金丹，灭了一个宗门，也发现了自己缺陷，

首先，在一次天劫这个层次，自己的法力还是不够雄厚，尽管跟普通的筑基修士比起来具有压倒性的力量，可与小狐狸、金鹏、太史瑾这些天骄相比还是弱。这没有捷径，自己跨入妖士才多久？有些东西还是要靠时间和持久来沉淀积累的。

第二便是阵道，当初自创三种阵盘成功未尝没有沾沾自喜，自觉禀赋过人，去了趟永宁才知道自己还是太肤浅了，代表阵道成就的九阳剑阵纹只不过抄袭河图而来。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就是他处在阵道上的尴尬。

如果不知阵道之妙用那也罢了，就像初学聚灵阵，只是为了修炼和隐藏身上妖气。可伏击黄山一战，到后来毁去净心门的护山大阵，使阳天明白，磨刀霍霍是屠狗，肉包子毒之也是屠狗。

书上得来终觉浅。

所以，阳天又找上了齐伯锡，早上是修炼与感悟，下午泡在藏经殿从最基础的五行、八卦、周易之数与之前世的数学相应照，日落时分，又花一个时辰去刘伯锡的炼器房将一日所得动手实践。

平淡便意味着枯燥，可阳天却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两次离开青玄宗都有所得，第一次直接渡过天劫，第二次看似无所进益，也搬空了净心门宝库。但其中的凶险却不足为外人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拿命搏来的。

莲子世界有近百棵灵树，灵气不缺，身上的资源富可敌国，能安安稳稳的修炼，修为提升也有盼头，自然乐得逍遥。

最好青玄宗与道行道宗能晚点打起来，至少等到自己突破到三次天劫吧，那样也有能力自保，或者还能为妖族谋些好处，顶不济也能避免成为炮灰。

大凡大劫大战，修为越底，越容易成为大人物功成名就的炮灰，地球如此，天钟也不可避免，这是战争铁律，也是法则，想保命，想不成为炮灰，只能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足够强大！

“祖师殿执事？”阳天疑惑地望着黎羽衣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尽量使脸色更真诚一些，“黎殿主，那个......弟子一直忙于修炼，恐怕......恐怕没时间为殿主分忧啊。”

黎羽衣美目一瞪，没好气道：“只是让你挂个执事的头衔，又没叫你理务。”

挂名的啊，那敢情好，什么事都不用做，每个月多拿五颗灵石，看来宁心草的药效发生作用了。阳天换上讨好的笑容，故作夸张的长揖到地：“多谢黎殿主关照。”

黎心衣给了个白眼：“行了，别装了。哼！”发出声重重的鼻音道，“多少人挖空心思揽权，你倒好，还给本殿清高起来了。”

管着事，手上就有权，多少都能揩点油水，阳天自是心知肚明，但他有钱，很有钱！用不着分神去为修行资源忙碌。

陪了几声笑，又道了几句谢，阳天便告辞而退。

“等等。”走到门口，黎羽衣忽然叫住。

“有事？”阳天回首道，“殿主尽管吩咐。”

“给我帮个忙。”黎羽衣的话意明显说的是私事，“你去藏经殿给我找几本生僻的书，越生僻越好。”她进而解释道，“听说你一天倒有大半时间呆在藏经殿，正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书？”短短三个字，明显感觉到阳天疑色从淡到浓。

做为祖师殿殿主，她自非目不识丁的愚妇，道典秩事也是随手拈来，但也没听过她有看冷门书的嗜好啊。

“扑嗤。”黎羽衣嫣然嗤笑，“林韵来信了，要我帮她找几本没看过的书，你想什么呢？”

巧笑嫣然，春光失色，阳天笑的有些腼腆与尴尬，掻着头：“书？林校书？不是说她被禁足百年了吗。”

“是啊，可看书又跟禁足有什么关系，这下她更有时间看书了，不是吗？不过......”黎羽衣话锋一折，“她的禁足令已经取消了。”

“真的？还没到两年呢。”阳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好奇什么，但这话却很容易令人产生歧义。

“还不是有慕容人杰？”随即轮到黎羽衣困惑了，“听你这意思......上回在校书道会她没得罪你吧？”

“没有没有。”阳天连忙否认，“林校书对弟子还有点化之德，弟子一直感激在心，那个......黎殿主，弟子先去藏经殿给您找书去。”

“慌什么？”黎羽衣眼里带着探究，拿起一块玉碟打入法印，“拿我的手令去。”

一楼的书所有青玄宗弟子都能随便看，但要拓印，有些书就不是阳天这个级别能够随意的了。

明明没做坏事自己为什么会心慌？阳天感觉自己今天很失常，似乎从黎羽衣提起林韵的那一刻，心跳就不太稳定了。

开什么玩笑，才见过一次面，就说过几句话，而且她是名动天下的才女，未婚夫还是下一任道行道宗宗主。

黎羽衣的声音从公房传出：“对了，本殿要去一趟虎牙关，找好书先放你那，我会派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