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的再会
“再给你这么喝下去,父亲的酒糟要给你喝干了……”牧羊人很想阻止,可是考虑到自己妹妹是什么德行,只能罢休。
“反正你有钱,接济一下我又如何。”卡特拉娜喝下之后感觉到了炽热的能量在自己胃里翻滚,但是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
“伊利丹还没有踪迹吗?”卡特拉娜问道。
“之前漏过一次面就再也找不到了,你也知道他曾经是那个老女人的猎物。躲藏什么的自然很有心得。”
“好吧,我换一个话题,为什么要与卢恩赌博?”
“不过是看见他手有些痒罢了。”牧羊人说。
“你还不是靠作弊才赢的?哥哥,你从小开始就有超乎寻常的记忆力,那些族人都比不过你。再加上你是这里的老板,知道卡包里有什么牌简直不要太容易。把泰勒的发牌顺序记下来,怎么开都是你赢。从卢恩答应赌局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除非他有超常的直觉和运气,否则根本赢不了。”
“是呀,谁让那个家伙傻乎乎地钻入我的陷阱呢。”牧羊人打了一个哈欠,“他还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下好了。他的人情可大可小,要不让他去安戈洛帮我取回那件东西?”
“我觉得还是让他帮你移平奥格瑞玛比较好。”卡特拉娜毫无顾忌地和牧羊人对视,当看到牧羊人脸上洋溢着一抹笑意以后终于忍不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喂喂,别,妹妹,停手。这里不是你的老家,这只是一间酒吧。经不起你的折腾。”最终还是牧羊人败下阵来,忍不住求饶。
“不要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当初联合阿瑟对我做过的事,真是刻骨铭心呢。”
“额,你还记得……”牧羊人挠了挠头,兄妹之间斗嘴他从来占不到优势,因为语言并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打败对手一定要用单方面的优势吗?
牧羊人转移话题问了一句,“那你的女儿呢?”
卡特拉娜身子微微一颤,显然被击中了软肋。
“你不敢去见她对吧。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世界上,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所以她才长成现在这个怯懦的模样。”
“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好歹是我的家人对吧?说起来她出生之日,我都还没有送过礼物给她,要不这一次补上……”
凌厉的刀锋点在牧羊人的眉心,打断了牧羊人的话语。
牧羊人无奈了,他举起了双手,“好吧好吧,算我多嘴。我认输行不,我知道那个小丫头是你的逆鳞,可是你不是都放养了她十几年了吗?”
“这一样与你没有关系,同样,与耐萨里奥也没有关系!”卡特拉娜冷冷地瞟向夜店的一个角落,“偷听了这么久的家常,是时候出来了吧?”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它完全盖过了烛火的势头,缓缓向吵闹的兄妹走去。
“黑龙大王子,黑龙公主,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斗篷人,他虽然言语中带着恭敬,但是却没有一丝谦卑。全身上下都被玳瑁色的斗篷所遮盖,没有露出任何一丝肌肤。
“是你…”卡特拉娜别过头去,“过了几百年,你这令人腐朽的味道依旧未改变。就算是沉睡,你就不能找一块好一点的墓地吗?”
“那还真是抱歉了,黑龙公主。”斗篷人低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每一个说字都如同乐曲家在使用老旧的风箱中奏乐,“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变化太大了,熊猫人有个词语怎么说来着?沧海桑田,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们都是一万年前就该死去的家伙,这种假惺惺的回忆就不要再说了。”卡特拉娜点了点吧台,“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的比格沃斯教来这里打算做什么?难道是来抢no.30?”
“不不,和它无关。”斗篷人否认,“我来这里只是一个苍老的灵魂在回味过去罢了。这一次苏醒,我还没有来得及故地重游,那一位也醒了,真是倒霉透了。”
“哦,原来一个星期前我感知到的东西是真的。巫妖王再怒吗?”卡特拉娜问道,“那么你打算千年之后再度展开瘟疫的实验吗?”
“是的,那一位下达了新的指令,让我在大陆上搞破坏,最好可以组织起一支新的军队,直攻奥格瑞玛,让那些长着獠牙的非人类头尾无法相顾。”斗篷人的言语中带着惋惜,“说实话我的第一目标并不是多格,而是奥格瑞玛,但是部落那边十分排外,我已经失去了好几个优秀的探子。如果说现在的联盟千疮百孔,那么现在的部落就是一个铁桶。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他们在进行闭关锁国的政策,我在观察了奥格瑞玛的围墙后做出了判断,现在的执政者根本不可能让我有一丝机会渗透进去。”
“所以你就来祸害联盟?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做实验吗?神督山不行,卡拉赞如何,加基森也是个不错的试验地。”
“卡拉赞是恶魔的聚集地,他们会闻出来的。加基森不行,毕竟那里已经是那一位的后花园了,我去那里做实验会有性命之忧,也许再沉睡几百年也未必。至于联盟?哼。”
“黑龙公主,这里真的可以叫做联盟吗?这里难道不是艾泽拉斯商会的后花园吗?千年已逝,强大的联盟已经千疮百孔。”斗篷人犹豫了一下,“今天我的教众已经来到多格传教了,对了,这里还要感写一下大王子的慷慨。如果不是你压制了哨兵的言辞,我还没有这么容易地将瘟疫散播开来。”
“不客气,你也知道我是个技术宅。我很好奇所谓的‘图奇’药剂和一万年前用瘟疫蒸锅做出来的药剂有什么不同罢了?”
“有这样的长官真是多格的不幸,不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斗篷人竖起了一根手指,他的指节居然是惨白的枯骨,上线充满了凹凸不一的划痕。“改进了许多,最大的区别就是很难被检测出来。”
“这种瘟疫具有潜伏性,且不太容易被驱逐。第二,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变成相当于三星职业者的食尸鬼。”斗篷人拿出一张卡片,“只要祭司使用这张卡片就可以诱发病毒,将活人转化为死人。七万人,只有不到一万人可以熬过今天的夜晚,到了第二天所有被药剂感染的人都会变成亡灵,成为巫妖王忠实的仆从。第三天,将是杀戮的盛宴。我的计划是将这里的群众变成亡灵,重现一万年前斯坦索姆的未办到的事情。率领亡灵的大军奔向暴风王都,摧毁现在的联盟核心。”
“如果计划成功,你就会有百万的亡灵,足矣席卷大陆。只要上古传说不出手,足以碾压任何一个势力。”牧羊人说出了结果。
“时过境迁,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王子来屠城了。”卡特拉娜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的心胸倒是很大,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人揭发了怎么办?”
“揭发?黑龙公主,你在说什么?就算揭发又如何?如今在多格镇只有四位可以阻止即将发生的派对,可是你们会做吗?”斗篷人发出阴森的讪笑,“至于第四位,no.30被封印在巴比伦塔的地下城,已经五十年没有出来过了。地表的人类都换了一代,而它还在持续着永恒的囚笼。”
“那个家伙看似不自由,实际上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才显得天地间处处是牢笼。”卡特拉娜轻声说,她竖起一根手指,“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女儿必须存活。”
“是存活而不是毫发无损吗?真是一位严厉的母亲…好吧,我会稍稍约束我的手下,不过作为交换,您能否在明天夜里稍稍休息一会儿呢?在后天盛宴召开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您的。”
“免了,不要打扰我就行。”卡特拉娜走到阴影的角落,将金麦酒倒入酒杯中。又愤愤地将酒杯摔掷在地,溅起透明的酒花。
“你的妹妹发神经了?”斗篷人犹豫了一下问道。
“大概是亲戚来了。”
“你们龙类这么强的肉体也会来?”
“你问我干什么?我是正经的直男。”牧羊人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几百年不见,不喜欢猫了喜欢弯的?”
斗篷人明显愣住了,他诧异地看了卡特拉娜一眼,最后又扫向牧羊人。
“好吧好吧,算我说错了。”牧羊人的手指在吧台的平面上嗒嗒作响,他拿起那瓶视若珍宝的红酒,“要来一杯吗?”
“五十年前的红酒吗?确实很有品尝的价值。”斗篷人拿起仿佛流淌着鲜血的红酒杯,“那我就不客气了。”
殷红的酒水从斗篷中渗出,一点一点没入其中,最后又沿着骨骼滴下,在深色的地板上点出一个个斑渍。
“啧,还是喝不出味道……”斗篷人叹息道。
“你只剩下骨头架子了,怎么可能会感受到酒的芬芳。”牧羊人嘲笑地将红酒一饮而尽。
“难道你就喝得出味道吗?”斗篷人反问,这种语气像极了一位老师在训诫不懂事的家长。
牧羊人楞了一下,他沉默地看着酒杯中一点点剩余,低声说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