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卢恩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知道莫德雷的问题有多么尖锐，直指中心。

卢恩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说是那些言灵视界中的记忆所带来的，那么自己所得到不过几个小时，就能贯通到此？

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多少职业者空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蜗居在城市里无法涉足外界。因为在野外冒险，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七星职业者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可他们被毒蛇咬伤而得不到救治，照样会死。在安戈洛存在着一种蜗牛，五毫克的毒素剂量就足以杀死毫无防备的巨龙，更被说抵抗力远弱于龙族的人类。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我们可能会修改条约。”莫德雷转动了门把手，“我不能把一箱不稳定的地精炸药带回部落，这种双刃剑对于部落来说太危险了。”

莫德雷加快了脚步，马修紧随其后，只留下一脸愁容的卢恩。

他还在回忆之前的过往。太容易了，那一下斩击让卢恩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作弊帮助自己，说不定就是小恶魔那个家伙，偷偷摸摸地给自己来免费的服务。

而且，在刚才冲向牛头人的那一刻，卢恩都怀疑自己的身躯不是自己控制的，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幽灵寄宿在自己的身躯里，当自己显露出愤怒的一面的时候，它就会钻出来宣告霸主的地位。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卢恩死死地抓住通道内的壁沿，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

……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恶魔对着尤菲说。

这里是巴比伦的第五层，巨大的纳克萨玛斯浮空城已经飘荡在塔顶，no35的刻印折射在天空，由浮空城所制造的球形结界已经这罩住了整个多格镇。除非纳克萨玛斯的能源枯竭，否则一只雨燕也飞不出多格。

漆黑的天幕蕴含着凶雷，准备降下第二场谢幕的葬雨。如果有人从塔顶往下俯视，会发现整座城市被分割成三个完整的圆圈。

最外圈已经燃起了战火，午夜的寒霜完全无法遮挡亡灵的脚步。

中间已经升起了围栏，哨兵们聚集在高墙上对着亡灵发动突袭，从天而降的流矢与火药在亡灵周边炸裂开来。高低不平的楼房里传来深沉的咆哮，随后一只巨大的憎恶从楼房里钻出，它挥舞着自己的第三只手臂，用手里的屠刀宣告着自己的新生。

活人的血与死人的血混合在一起，鲜艳的红色将多格的砖石粉刷了一遍。站在这里全然感受不到往昔热情似火的魅力，只会感觉地狱也不过如此。

最内圈是新生的浮空艇，哨兵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甄别工作，要是有任意一只亡灵混入飞艇，整艘飞艇都有沦陷的危机。圣光的力量在难民中间来回扫过，只是为了寻找出那隐藏起来的危机。

“应对得还算得体。”斗篷人站在高处说，“就算失去了哨兵队长，哨兵们也没有很慌乱，很有秩序地执行着避难的工作。也许是瞭望者小镇和诺贝尔之城的沦陷撕破了和平的遮羞布，所以他们可以做得比过去更好。”

“为什么你能够说出这些话。引发瘟疫的难道不是你吗？克尔苏加德先生。”

“我只是制造猎枪的人，而不是射出那发子弹的人。”斗篷人看向小恶魔说，“罪魁祸首是那位隐藏起来的棋手，我最多只是帮凶的帮凶。”

“话痨辩驳的能力倒挺强。”小恶魔说。他也是刚来到这里的，发现了克尔苏加德以后他转过头去发出一声冷哼。自己和巫妖做了半辈子的邻居，从未想过双方可以友好地站在一起面对那即将到来的灾难。

小恶魔又往前走了两步，他走到双眼无神的尤菲面前停下了脚步，开始构思自己接下来的词汇。

现在尤菲的情况确实很不好，姣好的面容泪眼带花，无助地就像走失的幼兽。唯有双眼中燃着不灭的希冀，没有放弃对生的渴望。外人看起来就是绝望的色彩，实际上尤菲一直没有放弃离开这里。自己不知道醒来有多久了，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一张草席上。

巴比伦的塔顶是一个只有不到一百平米的圆形天台，她被七个不知来历的人包围。不，只能说是拥有人形的智慧生物。

恶魔，骷髅，精灵，往日难得一见的生物在这里群聚，仿佛等待盛典的召开。

“你，是谁？”小恶魔寄宿在卢恩身上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尤菲，但是尤菲却从未见过他。这个大男孩带着冷峻的脸庞，像极了执行刑罚的审判官。

“你，是谁？”小恶魔再一次问。

“少爷……”尤菲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个男孩看起来就是不值得信任的。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西装，确定他不是来参加葬礼的？

“少爷…啧，你还在挂念卢恩？”小恶魔精致的脸庞上出现了不屑，他大声呵斥道，“好吧，不愿意谈谈你自己，那我们先来谈谈关于你的少爷，卢恩·米寇拉！”

“卢恩的来历是一个谜团，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是活门的拥有者。我们这些上古传说只要知道武器怎么用就可以了，着实不需要知道武器的来历。但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小恶魔的脸上出现了狰狞，暴力和愤怒。

“尤菲·李，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埃德温·范克里夫是纯正的人族，他的后裔绝对不会拥有控制声音的能力。而你身上除了埃德温的上古传说卡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你到底是谁？”

“少爷……”尤菲地下脑袋不回答，她轻声说，“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不肯回答？好，我告诉你。这里是巴比伦的而第五层，你的少爷正在朝这里前进，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恶魔摆弄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尤菲·李，你可知道时间线的存在？”

“时间线？”尤菲眼里闪过意思不清不楚的画面，一个微小的数字刻印从她眼里悄然而逝，偏偏小恶魔没有发觉。

“对，就是时间线！”小恶魔此时仿佛被伟人附身，孜孜不倦地讲述着难以理解的词汇，“我们这一族的任务就是保护时间线，但是一万年前，时间线毫无征兆地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