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多格外圈。

35公里的奔袭让圣骑士的精神有些衰竭，然而从远处传来的战火让它们失去了休息的时间。就连可可也产生了疑惑，纯圣骑士的军队对战超过数万的亡灵，就连食尸鬼的数量都打到了一百比一，以这种状态进入多格岂不是找死？

然而军令就是军令，所有的圣骑士都拿出了武器，对着自己施加了一个简单的治疗术以后便冲入了亡灵的潮水中。

“第十三只食尸鬼。”

锋利的真银圣剑斩开了食尸鬼的喉咙，这种擅长用四足在地上爬行的亡灵终于死去了。长枪和火药对于他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在圣光的照耀下，没有一个亡灵能够在祝福后的武器下撑过一分钟。

外圈沦陷程度超过五分之四，推测哨兵都在内圈做防御工作。单单食尸鬼的数量就百倍于雄狮军。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周围的食尸鬼都是一只一只地扑上来？他们很有规律，每冲一次就让自己休息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又继续下一次的冲刺。

可可在废墟中用细麻布擦拭着自己的剑刃。

她和大部队走散了，自从踏入了多格，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呼召自己。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觐见’‘跪伏’的词语。提里奥·佛丁的卡片也不断散发着光芒，就好像在提防着什么。可是周遭除了低吼的食尸鬼和高矮不平的瓦墙，再没有别的东西。

天空。

可可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词，她疑惑地抬头。

介乎于蝙蝠与飞鸟之间的生物盘旋在她的头顶飞行，久久不散。

“石像鬼？”可可皱起了眉头，石像鬼比起食尸鬼是更可怕的兵种，前者就算行动再迅捷也改变不了四足爬行的结果。而石像鬼的高机动性让他们成为了天空中最迅捷的猎手。在受到伤害以后它们甚至可以化为一尊坚固的石像，可以在一个地方沉寂几年之久。坚硬的半魔免护甲让它不会畏惧零星的法术，一般来说只有近距离的重型武器才能伤到它。

比如，灰烬使者！

然而，就算手中有与之相匹配的武器也做不到打败石像鬼，它们是没有脑子的代表，一定有人在幕后操控这种生物。那么，是谁？谁在监视自己？

可可捏紧了手中的卡片，no31提里奥·佛丁。

自己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一张上古传说卡，无论是佛丁还是灰烬使者，在上古传说中都名列前茅。

“佛丁先生，石……”

“我知道想说什么，可可，这是诱饵。接下来你应该去镇里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在接下来的二十个小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声张。”

“为什么？”可可楞了一下，她是来这里冲杀亡灵的，怎么可以躲起来？

“佛丁先生，我还有很多同伴在这里。”

“可可，你听我说…呃……”须发皆白的佛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个血色的咒印。

在来到多格之后，命运的枷锁终于解除了，他重获了沟通的权利。但是当他想要说出事件的关键时，血色的咒印又一次压制了他的精神。

一定要说出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可可，听好了，你来到多格是命运的安排，这是无法逆转的事件，早早就有人安…呃…安排好了这一过程。”佛丁在精神世界里难受地抓狂，看不见的压力被施加在他身上。

“你前往瞭望者，来到多格都是无法被改变的事情。但是来到多格之后，新的选择出现了。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为卢恩而死亡绝对不是你应该有的命运。”

“卢恩？”可可无法理解，这和卢恩又有什么关系。

“可可，你难道不好奇吗？你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卢恩，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会对他心生好感？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接受了陌生人一起游戏的邀请。”

“为什么？”可可也忍不住问，她总感觉心里有一丝悸动，卢恩身上好像存在着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引着她。

“你和卢恩不是第一次见面，在瞭望者的对战室，你也不是第一次被冰龙的吐息袭击。同样，卢恩也不是第一次拥抱你。在别的时…线上，你已经…啊！”血红色的咒印完全覆盖了老佛丁的身躯，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睡。

来不及了，造物主的诅咒来了。佛丁只来得及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可…未来是会变的…不要去…塔…顶……”

“不要去塔顶？”可可看向天空中巨大的纳克萨玛斯浮空城，幽暗的巨骨就像食人的怪兽，不断有石像鬼从城中飞出。直觉告诉她要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

可她感受到了一种召唤，好像有伟大的主宰在浮空城上赦令天下！

“谁在召唤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风，起了。

巨大的恶魔从天而降，漆黑的膜翼在紫黑色的符文后收束。可可能感觉到冲天的杀气，里面含带着倾世的暴力，几乎要将一切撕碎的愤怒。

伊利丹·怒风！

他是变异的恶魔，同时也是暗夜精灵的流放者，但这些污秽的标签都不能改变他拥有至强力量的事实！

“好久不见了，弗塔根的后裔。”伊利丹看了一眼周遭聚上来的亡灵冷哼道，“滚！”

……

……

“伊利丹已经下去了。”

“用艾诺辛斯战刃沿着壁沿就这样一路滑下去，要是阿瑟还活着活的，非要给气死。”小恶魔看着塔壁上的伤痕说，“不过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卢恩是最大的变数，可可倒是应对时间点来了。接下来……”

小恶魔看着手上悬浮着的三滴水珠。

“这是？”斗篷人问。

“希尔瓦娜斯的眼泪。第一滴象征死亡之时对亡灵的怨恨，第二滴象征着对独立之时对自我的解放，第三滴……”

“杀死阿尔萨斯之后对自己的救赎，对吗？”

“没错，她早在一万年前就想死了，可惜她被迫苟活着。”小恶魔走到了卡特拉娜身边，看着沉睡的安其拉说，“黑龙公主，我记得在七天前，你将埃德温·范克里夫的卡片交给了尤菲对吧？你还想要阻止开门。怎么，现在同意开门了？”

卡特拉娜冷冷地看了小恶魔一眼说，“大门曾经开启过四次，到时候所有的上古之神都会醒来，这就是你所渴望的？”

“上古之神是个大问题，不过只要第五位上古之神不出现，其余四位联手都不成问题。同样，大门也一定会打开的，那是至高至强的军队，他们的出现堪比死亡之翼降世，简而言之，就是末日！”

“龙王，你已经疯了。”

“疯了？我？不，我没疯，恰好我才是你们之中最清醒的。你以为我在卢恩的精神世界里和恶魔作伴十三年是为了什么？”小恶魔低沉说，“‘我’是世界上最后的青铜龙，想要复仇，就只能依靠大门后的军队！”

“都是疯子。”玛维站在高塔边，观望着伊利丹和可可对战。照场地中的对局来看，可可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明日黄昏，新的大灾变是否会出现，就看卢恩怎么抉择了。”

耳边又传来了小恶魔的声音。很多时候玛维都在想，是不是与恶魔为邻13年，导致他都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