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不是若玺么?”唐念冷冷叹了句,话语里尽是嘲讽,但前者咬咬牙,左手摊开,示意唐念把怀中人交换给他,好让两人都有个好的结果。“唐念!你带走若歆绝对没有好处,这是万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让若歆跟你们走?呵呵呵,第一次还好,第二次我也不说什么。”话语间隙中,唐念咽下一口无比愤怒的唾沫,微微抬起若歆无力的左手,一道正逐渐消退的鞭痕还是依旧那么显眼,赤红色的伤疤也打乱了若玺的思维,他用力地揉了揉左眼,重新开眼之际,自己亲爱妹妹左手上的疤痕仍然历历在目。“看完了吧?你认为我还会让你带走么?”
“唐念,”若玺顿了顿,仿佛在思索着措辞,然而唐念也不愿意去聆听那不管多么美好的托词,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若玺为其带来了一句难得听得入耳的话。“请你把令妹带到日冕月神境。”
“日冕月神境啊?”一旁久久未有发言,笑看两个在他眼中只是小屁孩的人过家家的珏尧凌,对于这个名词兼职就跟触电一般,抿抿嘴,再三确认称,“万森之中的传说,阴阳界的深处,那众人倾心的日冕月神境?这不是你们的禁地么?”
珏尧凌的话语划空而来之际,若玺才察觉自己居然无视了这么一位尊贵的人,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连忙朝着珏尧凌行了一个稍迟的礼,顺带了一句,“参见剑仙!”
“得了得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去?不用管那个老混蛋的阻挠?”珏尧凌口中的老混蛋自然而然指的是那万森丛蟒的话事人——若烈毅,一般人别提进日冕月神境了,连若烈毅的脸都估计见不到就被轰出去了。像剑仙此般的人物,进入那圣地都需要若烈毅的允许,此般,什么事都不用干就能进入,对于珏尧凌来说,对于唐念来说,是一个修炼圣地啊。
“师傅!”唐念在珏尧凌耳旁鼓囊两声,却被珏尧凌忽视了,自打其听到了日冕月神境,整个人双眼就是直愣愣地发着光,丝毫没有考虑其中究竟有没有人图谋不轨。
“是的。”若玺既然知道老混蛋这个名词所代表的人,就自然对于珏尧凌不会有多少好感,当然,是指以往的若玺。现在,自从他把若歆接回来之后,若歆基本每天都要被若烈毅骂上几个时辰,但出于若歆错在先,所以没有多少人会为她求情,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若烈毅竟然会动起手来。“前些日子,我的父亲就提起过,叔叔最近的情绪波动很不稳定,但我只是当玩笑话带过而已,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但今天,我算是了解了。”
“你是在开玩笑?”唐念对于若玺这一转变完全摸不着头脑,先前还是丝毫不让步的他,却在几个细微的动作之后而改变了他的心思。“玩什么呢?”
“说来话长。”若玺略带无奈的眉宇向后微微探去,仿似在警惕着某些人,随后右手上本隐藏在皮肤之下的咒印,淡然燃起青色纹路,顿时,其身旁的植被仿佛听到呼唤一般,漫在三人周围,形成了油绿色的封闭空间,这里是他们暂时的活动区域了。“说实话,自从若歆离开之后,二叔的为人就跟变了一样。曾经的他,待人温和,但现在,他完全就是一头失了控的猛兽般,对于不称意的人或事,轻则破口大骂,重则直接抹除。”
“不会吧?我跟那老混蛋交情不算深,但也清楚他的为人,他一般不会这样的啊。”珏尧凌微微皱眉,然而,却有一种柔软的肌肤,缠绕在其左手手臂之上,不以为然的他晃了晃手,却没有任何起色。但一旁的唐念与若玺顿时脸就被吓白了,那缠绕在珏尧凌左臂的,正是黑曼巴蛇——世间最毒之一。
“怎么,看你们的脸,我左手上有啥东西吗?”侧过脸的他,丝毫未有惧色,是因为他无知么?其实不然,就在珏尧凌侧过脸的一瞬间,快似昙花凋谢的一刻,那黑曼巴蛇已然被甩飞了出去,丝毫未留下任何曾存在过的痕迹。
“额,没事。”若玺耸耸肩,擦去额头上刚冒出来的冷汗,对于自己低估剑仙了的事情深感后悔,他可是剑仙,一条黑曼巴而已,又如何能伤及其丝毫呢。“我们还是赶紧去日冕月神境吧。”
“等会,既然那里是禁地,又何尝不会有人防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进去?”唐念还是放不下心,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与反叛而言,自己反正有着属于自己一套的应对方式。
“就因为是禁地,普通人进不去,唯一可以自由进出的,只有若烈毅,加上里面的地形复杂,地域广阔,就算他进去了,也很难找到我们。”若玺虽然对于唐念仍旧心存怨恨,但双方都是在为若歆做考虑,也应该不会互相伤害的吧。
唐念瞥了一眼那刚从插曲之中走出的珏尧凌,后者只是微微耸肩,收起了以往开玩笑的气色,淡然道,“日冕月神境,传说是曾女娲补天之际,那块石头的来源之处,传说那里仙气弥漫,是修炼之人向往之地,普通人单是坐在那里一个时辰,就基本可以让实力进阶大半,足以媲美初级的修行者。更别提对于一个修炼之人了。”
“那把若歆带过去,有什么好处?”唐念终于问起了一件关于怀中人的事,也正中若玺下怀。长舒一口气,拂开一旁的绿叶,望着那片鸟语花香之地,却有种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心扉,若歆在他的一生之中,或许是最爱的人了。“那里,是你们修炼的地方,也是若歆离开这片伤心地的地方。”
“若玺,你是要?”珏尧凌顷刻之间便了解了若玺话里的玄机,后者再度鞠了一躬,淡然笑道,“不愧是剑仙啊,我希望你们能带着她,离开这地方,我有种预感,姑姑的死根本不是命定,而是有人恶意为之,而那人,应该就是他了。”
“你的意思是,若歆的生父亲手杀了他的妹妹?”唐念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推论显然感到了万分可笑,古往今来,男人一生之中最爱的三个女人——妻子,女儿以及妹妹,怎可能会对于自己至亲的人痛下杀手?
“是的。”左旁的树叶传来沙沙声,却非因风吹,而是在告诉着若玺,有不速之客来到了这片地方,倘若三人还在这里停滞不前,不出多久,定会全数被人带回去。“近来,姑姑与若烈毅几近闹翻的边缘,而且,姑姑在若歆离开之后,根本就没有不吃不喝,或是因为不吃不喝而死的,真正的死因恐怕只有他知道。这不过是若烈毅为了让若歆有悔恨之心而编造的理由罢了,但苦于他过于尊贵的身份,所有人都不敢插嘴。”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珏尧凌拨开细叶,丢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唐念与若玺也尚且不知其目的,但很快的,参天大树之下传来了有人倒地的声音,而他若无其事地笑笑,“不过,还是等我们去到日冕月神境再说吧,刚树下已经有两个人了,还会有更多人来,对了,那两个人只是昏了。”
珏尧凌谈笑之间,却还能对于周围的坏境观察入微,甚至还能在别人未有反应过来之际,先发制人。对于这种实力,唐念与若玺也只有干瞪眼,生咽口水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