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么？”珏尧凌对于这峰回路转的事情经过略表惊叹，如若按照若烈毅所说，那么若歆与若玺的姑姑则是此番罪孽的造成者，但，从总总迹象显现而出，若蕾殷在众多人眼中都是温文儒雅的形象，凡事以族群为重，此番，又怎么会释放凶兽呢？

“使者，吾可以奉告的，也只有这些了，倘若并无其他事的话，吾与吾的子民便不打扰两位使者了，只是。。。”话语之间夹杂着恳请的意思，其与以往被若玺形容的残酷却又格格不入，尽是温柔的眉宇看向了那被唐念遮去大半个身子的若歆，“能否，请您交还小女。”

“抱歉。”珏尧凌对于自己的徒儿所想，足以抵达心知肚明的境界，他倚着森林之魂的“使者”身份，瞎编造了个理由，好让若烈毅死心。“作为使者，我必须带走森林之魂在世现身后的媒介，也就是贵女儿——若歆，请您见谅。”

“这。。。”若烈毅还是心存不舍，但其眉宇间的期盼已然在珏尧凌一席话语之后降至冰点，他最后一次给予若歆温柔一瞥，按照万森丛蟒一族的规矩，对于万森之中的神圣守护者——森林之魂以及其使者，必要言听计从，此番提出的要求已然破戒，若烈毅也无感去继续不要脸地苛求了。“好吧。”

“慢着。”在若烈毅即将动身离开之际，一旁抱着若歆昏去躯体的唐念则顺势站了起来，冰冷的眉宇死死锁在若烈毅徐徐则过脸的身子，“敢问阁下，若歆身上的道道伤疤，作何解释？”

“道道伤疤？”若烈毅的眼神瞬间显得诧异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顿时便瞬身至若歆的身旁，上下打量着那微微喘气的若歆，眉宇之间对于其伤疤来历而感到不解。“难道不是先前激烈的战况而留下的么？”

“实话实说，我并非是森林之魂的使者，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我就想知道，若歆为什么会独自一人跑来这里，为什么若玺会让我带走若歆，远走至这儿，凭什么，为什么！”每每一句话脱口而出，怒火已然几度浇上燃油，使其愈燃愈烈。

“什么意思？”若烈毅顿时脸便阴沉下来，对于唐念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感到了厌恶，但更多的，则是那种被欺骗感，不屑的眉宇轻扫珏尧凌，后者则也顺势摆出诧异的神情，顺势利导，这是一件该学的事情。“别这么看我，我也不知情。”

“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我逼走若歆，害她走上绝路的么？”若烈毅轻声淡然叹道的几句话，却又那么具有冲击力，响彻了唐念的脑海，后者挥出利刃，架在若烈毅的脖子前，但该举动，若歆的身子也因失去了唯一的支撑而呈下落的形态。

但未等几秒之后，一双厚实的大手便不顾喉前的利刃，温柔地抱起了若歆的身子，这一举动，唐念本紧握着剑刃的手，却也颤抖起来。“我是一个父亲，我也想做一个好父亲，只是，我的孩子从小便被这一宿命缠身，我也不曾想过，我的妹妹竟是该宿命的执行者。”

“为何如此讲？”珏尧凌尽量装出一副已然洞察一切的模样，左手轻挥，驱散了身后那片片人浪，自己则徐步走至若烈毅身旁，看着那仍万分娇羞的容貌，心里五味杂陈，如果，那时候，自己并不逞能，又或是并不压抑自己内心之中的躁动，也许，若歆与若玺两位苦命的兄妹，就不会这样了。

“珏尧凌，就别装了吧。”若烈毅长舒一口气，已然见人群散尽，自己也不必在乎身份的尊贵与否，眉宇间的泪滴终于垂下，看着自己的爱女，要说世间父亲都会偏心，大概也就会偏袒女儿了吧。“我苦命的孩子啊。”

“怎么，你早就看穿了么？”珏尧凌笑笑，右手轻挥把唐念手中的利刃收起，顺带给了其一个责怪的眉宇，心灵之间的交流顿时充斥在唐念的心中，“别太冲动，当时，如果若烈毅有心，你可以死上无数次，尽是破绽。”

“哼。”唐念只得不屑地哼一声，但贵为剑仙的珏尧凌都此般说了，那自己也无疑不能再有些什么任性的行为。“若歆，前些日子不是外出修行了么？就是和我一起跟晗忞泓修行的。”

“哦，晗忞泓么。”若烈毅对于这个名字不由得嗤之以鼻，毕竟曾经负过家族的一人，或多或少也会有种厌恶之情，但对于唐念的身份来说，自己还是有种好奇的心。轻抚若歆的脸庞，而其则微微颤了颤，徐徐睁开了眼。

“你们是谁？”声音不大，却又带给了唐念与若烈毅一种说不明的感情，若烈毅挤出一丝苦笑，温柔地拍了拍若歆的头，“傻瓜，想不起来了么？我是。。。。”瞥了一眼身后的二人，若烈毅心里又再度回想起曾经对于若歆的不闻不问，思绪随着泪水而涌出。

要怎么说才好，要怎么做才可以面对？

若烈毅想到曾经的种种，为了隐瞒森林之魂的真相，为了让族人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若歆，自己从来就没有对于若歆哪怕有点丝毫关心可言。由于上届森林之魂的存在，为万森带来了无尽的灾难，虽有着封印麒麟的丰功伟绩，但却在在位期间，破坏了生态之中的相互制衡。

加上森林之魂一旦与万森丛蟒的皇族血脉相遇并同在一方屋檐之下，大概不出四日，便会显现出其原本面貌，手上会泛起条条似鞭痕般存在的印记，为了让自己的孩儿，好好地活着，不在黑暗之中度过余生，若烈毅才会采取极端的举动。

“你是谁？”若歆的一句话打醒了陷入沉思的若烈毅，后者晃晃脑袋，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笑笑，也是最后一次为若歆拨开眉宇前的发丝，“我是你的叔叔啊。”

珏尧凌与唐念无不对于若烈毅此番做法感到惊讶，却还未从惊叹之中走出的他们，便被若烈毅侧过脸的眼神吸引住了，其怀中人也一样带着怀疑的眼神逐一扫视一番三人，“孩子，那两位，一位是你的父亲，一位，是你的挚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