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裴慕言心里对乔简意的重重担忧被压下。
脑海里,又浮现起……
一切被深沉的愧疚所取代。
他耐心地轻拍她的背,声音低低:“那件事跟你没关系,既然活着,就要活得好好的。”
说着,便抱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
乔简意醒来的时候,便对上了天花板吊灯那刺眼的光芒。
她微微有些怔,直到听见一声不冷不热的问候:“太太,你终于醒了。”
第一反应是——
她怎么进医院了?
裴慕言走之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然后,就在这里醒来。
紧接着,便猛地意识到问话的人是谁:“莫少,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微微撑起身,对上莫司寒那张如水清凉的俊脸。
“太太不欢迎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那句“太太”叫得不真心,甚至有几分嘲讽。
但又转念一想,除了裴老爷子,谁还会真心实意地觉得她是裴太太?
“没有。谢谢你来看我。”乔简意出声。
莫司寒注意到她喉咙的嘶哑,给她倒了杯水。
见乔简意喝下,他这才冷硬着声音解释道:“是老爷子让我来的。”
“爷爷知道了?”乔简意微微蹙眉。
事情变麻烦了。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裴慕言现在还跟秦月黎不清不楚,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到时候,明面上她得了裴家的支持,可暗地里……
裴慕言肯定想弄死她吧。
见她脸色微沉,莫司寒心里早已了然:“你问了医生,你之所以会突然休克,是因为刺伤你的动作接触过某种毒素,在你血液里产生了过激反应。”
“一个装饰瓷瓶而已,怎么会有毒素?”她微愕。
莫司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医生还说,幸亏凶器跟毒素接触时间较晚,没有蔓延开,不然的话,你就不是休克,是直接心梗死亡了。”
他的话颇有深意。
那瓷瓶在裴家待了很久,却与毒素“接触较晚”。
也就是说,毒素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乔简意想起那张温婉的脸,心里一阵发寒。
莫司寒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伤你的人是不是裴慕言?”
她快速回答,“不是。”
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你不要骗我。”
莫司寒灼灼地看着她:“如果没有裴慕言特地吩咐,偌大一个裴家,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给你包扎伤口?”
乔简意闻言,又垂下头。
她向来明澈的眸子,竟然多了分难言的暗色。
“可能是我人品不好吧。”
乔简意又抬起头,半笑着道:“我经常骂她们,她们肯定是心里有怨言,所以才不救我的。”
见她执意要敷衍,莫司寒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老爷子知道你受伤了,就立刻赶到了医院,他现在应该在楼下。”
话音一落,裴老爷子便推门而入。
他坐在轮椅上,神情略带几分震怒:“简意,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了?告诉爷爷,爷爷去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