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委屈,俺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对不起孩子。”
洛聚财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么多年,让他们受委屈了,尤其是晏儿和凝儿。”
话落,洛晏从里面走出来,极尽冷淡的说:“娘,您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也从未感到委屈过。”
“晏儿?”苏氏心焦的走到洛晏的身边,“陌儿怎么样了?你怎么出来了?”
“娘,麻烦你照顾一下陌陌,我下山去请李爷爷,很快就会回来。”
若非必须,他怎敢独留陌陌一人?
是的,在洛晏看来,即使此处有爹娘,他的心中依旧放心不下,或者言,自那件事之后,洛晏谁也不相信了,哪怕他们是生他养他的爹娘。
苏氏看着对他们有些疏远的儿子,心痛不已,“晏儿,你留下来照顾陌儿,娘下山去请郎中。”
恰逢此时,洛昕从另一边走出来,“娘,大哥,你们不用再争了,还是俺去吧!”
她手上牵着的小奕儿,煞有其事的道:“娘,哥哥,我和姐姐一起去。”
小小的奕儿或许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但他清楚的知道,嫂嫂腹中的孩子没了,二姐姐和哥哥之间也不如曾经那般亲密,身为家中的男儿,自当承担起他该有的责任,这是二姐姐告诉他的。
“好!姐姐带你一起去。”
洛晏失去温度的眸子,望着洛昕和小奕儿,“如此谢谢大妹,谢谢小弟了。”说完,又折返回去了。
苏氏呆滞的看着洛晏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忍不住哭泣起来。
洛昕不知该怎么安慰,洛聚财摆摆手,小声的说:“昕儿,你们快些下山,不用担心你娘,一切有爹爹呢!”
“爹,娘,那俺和奕儿先下山了。”
……
山脚下的荒地,情绪低落的洛凝坐在那方池塘旁,目光空洞,神色落寞,虽然她不曾看到家中发生的事情,但多少能猜到些,想到兄长和嫂嫂,心中总是忍不住的难受,尤其是她从李郎中口中得知嫂嫂今后很难再有身孕之后,心情更是糟糕,她开始后悔轻易放过洛家的人。
“凝凝,凝凝……”
洛鱼手中不知攥着什么东西,露出傻傻的笑容,朝着洛凝跑过来。
洛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世人皆嫌弃傻子,可又有谁知道傻子的好呢?一生处于混沌之中,没有烦忧,没有痛苦。
“你看!”
看到他手中之物,洛凝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洛鱼伸出的手捏着一个吐着鲜红的芯子的蛇头,它张开嘴,露出两颗狰狞的尖牙,蛇尾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等她缓过神来,仔细的看着他手中的蛇,体背面黑褐色,颈背是黄白色斑纹,躯干和尾巴背面有窄的白色镶黑边的横纹,下颌土黄色,体腹面灰褐色,似被激怒了,它颈部皮褶两侧膨胀,背部的眼镜圈纹愈加明显,发出‘呼呼’的声,若她没有猜错的话,此蛇应该是剧毒的眼镜王蛇,洛凝略显紧张的问:“你没被它咬到吧?”
不知洛鱼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深山中活动的毒蛇,竟然出现在此处,还被他逮了一个正着。
洛鱼茫然的摇头,“没有,是它自己缠上来的。”
此话一出,洛凝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洛鱼,“你说什么?它自己缠上来的?”有没有搞错,这条蛇又不是白娘娘,怎么可能主动缠上人类呢?想来定是洛鱼瞧见了,不知深浅的把它抓了,当然了,以洛鱼的本事,想要对付一条蛇,还是绰绰有余。
洛鱼肯定的说:“凝凝,真的是它缠上我的。”他翻转着蛇,嘟囔:“凝凝,你看,它可漂亮了,我们将它留下吧!”
听闻,洛凝身子不禁一抖,“鱼哥,你疯了吧!这可是毒蛇,万一被咬了怎么办?”这个时代可没有治疗蛇毒的血清,再者而言,这条可是剧毒的眼镜王蛇,毒性更强,她可不想家中有人因中蛇毒而死。
哪知洛鱼信誓旦旦的说:“小黑才不会随便咬人呢!”还傻乎乎的拍了拍毒蛇的头,“小黑,你告诉凝凝,你不会咬人,对不对?”
洛凝嘴角抽搐,若她眼没瞎,那条毒蛇似乎点头了,不,怎么可能?一定是她脑子抽了,才会那般认为。
洛鱼一双纯净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洛凝,“凝凝,小黑说了它不会咬人,你就让它留下来吧!”
洛凝不禁吞咽一下,“鱼哥,你先放了它,若是如你所说,它主动找上你,我便答应让它留下来,当然了,留下来就不能咬人,一旦发生咬人事情,我会亲自动手除了它,明白吗?”
话说出去,洛凝更觉得自己疯了,可看到洛鱼乞求的眼神,她终归心软了。
洛鱼忙不迭的点点头,深怕洛凝会反悔。
那急切的样子,看得洛凝一阵无奈,她是那种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吗?
俩人走到山脚,洛鱼蹲下身子,将缠绕在手臂上的毒蛇放走,然后,他和洛凝离开了山脚,洛凝可不信那条毒蛇会愿意被人养,“鱼哥,我看你还是甭想了。”
洛鱼却是自信满满,“凝凝,小黑一定会追上来。”
洛凝心知不可能,但也没有打击洛鱼。
然而,令洛凝没有想到那条毒蛇会那么快追上来,它游离到洛鱼的脚边,顺着他的腿,爬到手臂上,一如之前,尾巴紧紧缠绕着,在手腕处假寐,好似那个地方,对它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洛凝错愕的看着这一幕,“鱼哥,你不要告诉我你懂蛇语,懂得如何控制蛇?”
不然,这条毒蛇为何会如此乖巧的留在洛鱼的身边,这根本不符合它的本性。
洛鱼摇头,“凝凝,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洛凝摆摆手,“算了,别说你不懂,连我自己都糊里糊涂,你要留下它,就留下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让它伤人,不然,我一定除了它。”
此时的洛凝,怎能预想到将来会发生何事,这条毒蛇会给她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它又因何缘故出现在此处?
种种疑惑,终有解开的一日,若是可能,洛凝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那样,她是否就不会失去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