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一时都安静下来,视线不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
左青溪惊得瞪大双眼,她只听说姐姐跟自己的夫君走失了,难道一同走失的还有一个妹妹?没听她说过啊!
罗霄和罗达安对视一眼,仍不说话,只静静的在那里等着叶一澜的回答。
“姐姐?”叶一澜拧眉,眼睛里全是疑惑,“这位夫人,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如此称呼我?”她觉得自己可以当演员了,装的不要太像!
“姐姐!我是一凤啊!”沈一凤向前径直来到桌边,换上一脸焦急的神色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一凤?妹妹从小与姐姐一起长大,难道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认不出了么?”说着还拿起帕子装作拭泪,却暗暗的捅了捅自己的眼睛,真就捅出两滴眼泪来。
叶一澜都看傻了。可以啊这演技!竟然能弄出眼泪来配戏!难道你会装我就不会装么?
她仍旧拧着秀眉眼睛里全是怀疑:“这位夫人,我真的不认识你。我自小是家中独女,从没有姐妹兄弟。我不知道你的姐姐长得什么样子,但是世界之大,人有相似也是有的。”她顿了顿又说,“不知夫人贵姓?夫人的姐姐的名讳是?”
“姐姐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姐姐怎么能是独女呢?姐姐家中三子,姐姐是老大,我是老二,我们还有一个刚六岁的弟弟兰涛啊!”沈一凤脸上表情更加急切,看得跟着她的郑夫人都开始面露不忍,“我们家姓沈,姐姐叫沈丹碧,我是沈一凤,我们家住姚城啊!去年春天,姐姐外出游玩后失踪。我们派了许多人出来四处寻找姐姐都找不到,还以为姐姐已经遭遇不测……原来姐姐在晋城……姐姐!我可怜的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呜呜呜!”一边说着一边又挤出更多的眼泪来,看起来倒是十分可怜的样子。
叶一澜已经开始面露不耐:“沈夫人,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而且我叫叶一澜,自小是晋城人,早年随父母经商离开晋城,是去年才回到晋城的。你说的姚城我听说过,却从未去过,想必是夫人太过思念你的姐姐,将我错认成别人了。这种事情我从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我劝夫人还是派人去别处找找,也记得确认后再认人,免得再认错什么人就不好了!我这里还有贵客,还请夫人跟随掌柜回自己的包厢去吧!”
现在叶一澜十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已经将那蝴蝶胎记去掉了。尽管那过程很痛苦,可是能让她在这一刻面对沈一凤她毫无惧色也是值了。
沈一凤咬咬唇,她心中也开始犹豫到底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可是她是从小看着这张脸长大的,怎么会认错人呢?面前的这个女子,无论面容还是声音,都跟沈丹碧一模一样。如果非说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就是神态和气场吧。沈丹碧一向是柔柔弱弱的做作样子,看得她时常在心中作呕。而且沈丹碧十分的胆小怯懦,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而面前自称叶一澜的这个女人,却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她刚才看她的时候,她能毫无惧色的回看过来,这就不是沈丹碧能做出来的事情。
“陆夫人,我们还是走吧。虽然你思念你的姐姐,可是这位叶夫人确实不是你的姐姐啊!咱们先回包厢再说吧!不要打扰叶夫人招待客人了……”郑夫人见沈一凤犹豫了,立刻抓住机会劝道。她可不想为了陆夫人得罪左府和这位叶夫人。陆东君在晋城最多待半年就走了,这叶夫人和左府可是一直在晋城的。她没那个胆子给自己的夫君拉仇恨得罪晋城的地头蛇。
沈一凤看着那张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有一种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冲动,可是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她又不敢……
转头之间,她看家了一旁坐着一直没有出声的罗霄和罗达安。罗达安她只扫了一眼没有注意,罗霄那一脸戏谑的表情却让她一阵气短。
她知道这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事情,只好对着众人匆匆一礼,转身离去。
包厢的门关上以后,左青溪才对叶一澜道:“怪不得上次她要见我们,原来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姐姐。”她歪着头看着叶一澜,“这个陆夫人真是奇怪,姐姐都说了不认识她,她好像还是不肯罢休的样子。也许是她真的跟她的姐姐感情很好吧……”
叶一澜扯着嘴角带出一丝冷笑来:“这个陆夫人……我倒是听说过姚城沈家,也不知道那传言是不是真的……”
“传言?什么传言?”左青溪好奇的问。
“也没什么,你个姑娘家,不用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叶一澜示意这还有外人在,左青溪便也闭嘴不再追问。
四个人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叶一澜答应帮日暖阁联系尽快买两头奶牛。又略坐片刻,几个人便散了。
沈一凤打发走了那个郑夫人,自己仍坐在包厢里不走。她让丫鬟透过门缝看着对面叶一澜的包厢,自己在窗前心不在焉的将一碗龟苓膏搅合得稀碎。
听到丫鬟报说那包厢里的人散了,她便从包厢的窗子向下探头看着,一直看到这四个人分别上了三辆车走了,她才坐回椅子上。
看看碗里已经不成样子的龟苓膏,她厌烦的从眼前推开。
她不明白,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相似的人吗?她不相信!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可是如果真的就是沈丹碧,那她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姚城来到晋城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听说了太多的关于澜汀阁和云畔楼的各种故事,她不相信从前那个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废物姐姐如今能经营出这么一大摊的生意!别的不说,就那澜汀阁,她都无法想象单凭一个澜汀阁沈丹碧赚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