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澜将手臂抬高到眼前,一边给沈一凤看一边说:“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就做个人证。可都看清楚了,我并不是陆夫人失踪的姐姐沈小姐。”
沈一凤看着那只雪白纤细的小臂,瞪大了双眼。她一脸震惊的站起身两步走到叶一澜面前伸手抓住了那手臂,一寸寸的看个仔细,尤其是她印象中应该有个红色蝴蝶的地方。可惜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而且是皮肤光洁无暇的没有!
“陆夫人!”、“陆夫人!”林夫人和左青溪同时喊出来。
“陆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林夫人看了眼左青溪开口说道,“叶夫人手臂上一点胎记的印记都没有,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这样就有些不合适了吧?”她皱眉盯着沈一凤,心里想的是庶出就是庶出,一点规矩都没有。
叶一澜似笑非笑的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沈一凤,从她炽热的眼神中她能看出她恨不得伸手搓搓那块皮肉。此刻叶一澜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无比感谢空间灵泉的神奇功效!这就是开挂啊!
“陆夫人,”她一脸冷意的看着面目扭曲的沈一凤,“你捏疼我了。”说着她用另一只手拉开沈一凤的手抽出自己的右手,那原本雪白的皮肤上果然被她捏的发红了。
叶一澜身后的玉香看得双眼冒火,恨不得上去咬一口沈一凤才解气。
花厅里面积并不大,因此这些女眷们坐的并不分散。此刻所有的人都能看清叶一澜那雪白的手臂上一圈红痕,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我知道陆夫人惦记你的姐姐,可是我难道还能在胎记上作假不成?陆夫人这是何意?我这手臂都被你捏红了。我自小与父母在外经商维生,从未接触过官家女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的商贾人家的女子都是被人看轻的,今天竟被陆夫人如此招待……”叶一澜一脸幽怨的说。
一边的左青溪愤愤的看着沈一凤:“陆夫人,我与一澜姐姐相识已久,从未听过她说什么姚城、什么沈家。上次在云畔楼遇到陆夫人之后我还特意问过姐姐此事。今天姐姐和林夫人大度,因着是陆夫人的家事体谅夫人、配合夫人。可是夫人如此行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陆夫人,叶夫人的手臂你也看过了。如今证实叶夫人确实不是你的姐姐,这事就此打住罢。叶夫人怎么也是咱们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这次配合朝廷筹款一事上可出了不少力。你可要谨慎。”林夫人话说的十分的直白。实在是她看不下去沈一凤继续胡闹了。沈一凤自己得罪叶一澜和左府不要紧,她可不想因为这个糊涂人连累自家老爷。
沈一凤身后的月兰上前一步将自己的主子扶回自己的座位。沈一凤这时有些楞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那张脸分明就是沈丹碧,怎么就是没有那胎记呢?刚才她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躲闪,她才会如此执着的要立即查看她的手臂,怎么会……
玉香上前一边帮叶一澜放下袖子整理好衣服,一边恨恨的瞪了一眼沈一凤。
叶一澜也不理沈一凤,只对林夫人道:“今日因为我,打乱了夫人的正事,真是抱歉。我现下也有些头疼不舒服,还是先行告辞了,请夫人代我向知府大人传达我的感谢和歉意。左小姐也是我们澜汀阁和云畔楼的东家,完全可以代表我们的三个铺子。”说罢一礼,又对左青溪点点头,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知府衙门,叶一澜径直出了城去了小阳山。刚出城一直跟在后边的秦平川就进了车厢。刚才在知府府上,他一直在花厅附近的一株树上,因此并不知道花厅里都发生了什么。所以当看见叶一澜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十分奇怪。
叶一澜简单跟他说了下经过。
“幸亏一澜你早有准备……”嘴上这么说,秦平川的心里想到她能忍着切肤之痛去掉那胎记,心中顿时十分难受。
一旁的玉香这才知道自己小姐上次把她们都撵出去只留两位舅老爷和舅夫人在屋子里都干什么了。难怪那天之后小姐精神十分不好,舅夫人也不让她们近身伺候。想想小姐竟然让舅老爷挥刀切掉手臂上的一块皮肉……玉香顿时眼圈儿红了。
“你这丫头倒是个忠仆!”秦平川看见玉香的样子叹了一声对叶一澜说。
叶一澜看了一眼玉香,玉香便忙狂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了—她知道自己小姐不喜欢看别人哭哭啼啼的。
“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师兄,一来统一口径,另一则,也让师兄知道知道,这个沈一凤竟然暗示自己的姐姐婚前失节!简直无耻!恶毒!”秦平川咬牙。
“是啊,必须告诉舅舅们。从前沈家装的人模狗样,对外一点把柄不露、一点口实都没有。现在看着我和我娘都不在了,霸占我娘的嫁妆不说,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呵呵!我美死他们!”叶一澜嘴角噙着冷笑道。
小阳山上,在孩子们住的那个院子里,叶一澜第一次见到了罗霄送来的那二十五个汉子。
二十五个人从十七八岁的少年到四十五六的中年,什么年龄的都有,不过看得出来一样的就是他们都是身强体壮、受过军事训练的兵士—如果忽略他们身上的残疾的话。
这些人身上的残疾都不一样,有的是少了一只手甚至整个手臂的,有的是瘸了腿的,有的是瞎了一只眼睛或者少了耳朵的……还有一个只是脸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疤,从额角一直到下巴,刚好切过嘴角,使得整张脸看起来狰狞可怕。
他们的脸上或平静,或紧张,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会如何安排他们今后的生活。尽管来之前,世子非常郑重的保证他们可以安心在这里生活,可是他们之前经历过太多的失望,现在并不敢轻易相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