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天的一餐饭,叶一澜再也没有理由阻拦罗家祖孙跟星儿见面。
当天晚上叶一澜就将云景从空间里带了出来。云景还以为自己一直在睡觉,就是对于玉纱说她已经离开了三天十分困惑。
叶一澜将事情大致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她才知道这几天她一直被小姐“派出去”了。她被叶一澜带到罗家祖孙面前,将自己小姐当年如何下山、如何发现有身孕、如何被送到庄子上生下星儿一直到最后难产身亡都细细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如何带着刚出生的星儿逃出魏家一路乞讨流浪到月城遇上叶一澜也说了。
罗霄一直沉默不语,脸色愧疚、阴郁,罗达安不时点头,口里念着“死里逃生”、“死里逃生”……
“多亏当初遇到了小姐,否则奴婢和小小姐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葬身何处……”云景这会儿虽然知道了面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却已经由惊惧转成了痛哭流涕,“现在想想,许是上天可怜我那小姐,不忍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早早夭折,才让我们遇到了小姐……”想想自己小姐在魏家收到的屈辱和虐待,尽管已经过去很久,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向下流。
“都过去了,你起来吧。”罗达安对云景道,“你是个忠仆,对星儿、对我罗家有恩。今后你好好伺候星儿,我们不会亏待你。你可还有其他家人?”
云景用手抹抹眼泪起身恭敬回道:“奴婢没有别的家人了。奴婢今后只跟着小小姐,别的地方都不去。奴婢要替小姐看好小小姐,才对得起旧主的信任和新主的救命之恩。”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罗达安点点头:“也好,你有这个心,我代表罗家谢谢你。今后你有任何需求,只管跟我开口。”说罢他看了看云景,又看向叶一澜,“不过,有一件事你却是要知道的。星儿的父亲,”他扫了眼旁边坐着的罗霄,“尚未婚娶,确实不适合接星儿回定西侯府。星儿怕是还要跟着澜丫头生活一段时间。而且星儿还小,只怕一时无法离开娘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你只管跟在星儿身边,别的事我们处理。”
云景便出去,片刻就抱着星儿进来了。
星儿见都是自己认识的人,便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看了一眼含笑看着她的娘亲,见娘亲并不说话,便咧嘴一笑,三两步的跑到了那个她见过的很是慈祥的老爷爷面前。
“爷爷您又来看星儿啦?”小丫头背着手歪着头笑着看他。
罗达安眼睛里全是慈爱,满的快要溢出来。
他俯身伸手将星儿抱起放在自己膝上:“是啊!星儿真乖!还记得爷爷啊?爷爷好想星儿啊!爷爷这两天都住在这里,你可以来陪爷爷吗?”罗达安带着老茧的干枯大手轻轻抚在星儿细软的头发上,眼中水光闪动。
“要!星儿陪爷爷!星儿喜欢爷爷!”软糯的童音喊完便转头去看自己的娘亲,眨巴着眼睛问叶一澜:“娘~星儿陪爷爷,好不好?”
罗达安和罗霄都期待的看向叶一澜,连同罗达安身后那个老仆,三个大男人炽热的眼神,真让叶一澜受不了,只能僵硬的笑着点头。
瞬间,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娃娃的脸上就一起笑开了花,真是让叶一澜不知道该哭该笑。
罗达安搂着怀里软软的小人儿轻轻晃着对叶一澜说道:“澜丫头,谢谢你。我还有个事,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了。我听说你跟左家在你那小阳山上合作建院子,要做什么山庄的。你如果是要卖或者租给别人的,你看看能不能在离你自己的院子最近的,找一处卖给老头子我?我也就当置办家产了。这样我们家里的人来晋城看星儿的时候,无论星儿在碧园还是在庄子上,我们都方便见面了。”
“您怎么连这个都听说了?”叶一澜挑眉,她才跟左家签约多久,这消息就传出去了?
“哪里,澜丫头别多心。我家跟左太师家还是有些交情的,因此听过左家大公子说了一嘴。何况这是做生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是?你看我说的事情可行不呢?”
叶一澜倒也不在意多少人知道,反正早晚大家都是要知道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因此痛快道:“可以,到时候我通知您来看看,选一个您中意的,专门给定西侯府常住,不出租给别人就是了。”开玩笑!一年租金就能买下那院子了,她岂能做那杀鸡取卵的蠢事?
曾祖孙二人腻歪了一会儿,叶一澜就带着星儿将老侯爷和罗霄送走了。星儿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在门口还对着老侯爷h欢快的摆手道:“爷爷明天见!”
叶一澜也是无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割不断的血缘?
第二天一早,叶一澜照常清晨起床。她每天早上都要去暖房还有碧园里专门开辟出来的菜地去看看的,哪种瓜果蔬菜熟了,适合怎么做怎么吃,她常常早上转了一圈回来就说给云景。这样一天的菜品也就定了不少。
夏天的清晨空气清新湿润,最是舒服。她逛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却听见东厢房里已经有了动静。
星儿一般都是要睡到辰时以后的。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云景她们在她起来之前都小心着不会出声音的。现在房里有了动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星儿已经起了。叶一澜看了看时辰,比平时早了至少半个时辰。
叶一澜正奇怪着,就见房门被人推开,星儿一身茜粉的细棉背心睡裙、披散着头发就自己迈着小短腿出来了,身后的云景急的不行:“小小姐,不行啊,换了衣服再出去啊!你这个样子不能出门的啊!”
叶一澜见状忙小跑过去抱住她瞪着眼睛道:“星儿!你这是要干嘛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说着她看向小丫头身后的云景和玉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