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梓旭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季昭仔细地把所有的行程规划好，精心策划了几个进出京城的路线。

他难得静下心熬夜了几天，不喝酒不打游戏不接任务，连续几天脑子高速运转，反复计算行程所需的时间。

这是一场大戏，不像是以往的任务，拎着刀疯狂地干一场就可以了，而是……回到曾经的君姬瑕，回到那个生活了两世十多年的地方，会接触到曾经熟悉的事物，以及……最不想见到的人。

所以，他要用几乎完美的计划，把一切都算计进去，才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果然，还不能像以前那样做到毫无嫌疑。

年龄小，就是最好的底牌。

以前可以因为年龄掩盖自己的行迹，反驳掉所有的猜疑；但是现在不行，他已经成年了，就有能力做到这一切，更何况有帝瑾瑜这个变数在。

的确……帝瑾瑜，是他看不懂猜不透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还有他的态度。

刚开始看见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礼尚往来，互相切磋，对人也是尽量疏远的样子。

可是到了后来，似乎……不一样了？

首先就是对自己的态度，温柔而又危险，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难掩着浓浓的厌恶，尤其是靠近帝氿的时候，似乎还想要……自己的眼睛？

眼睛……除了颜色不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手指摸索着抚上眼眶，触碰到柔软的睫毛，指尖传来丝丝的痒意，忍不住松了手。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蹙起好看的眉，眼神迷茫，略长的头发别到后脑勺扎成小辫子，刘海用夹子往上捋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咬着一只红笔，左手握直尺，右手握铅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这里……这里……

安静着，只有“沙沙”的书写声和闹钟“嘀嗒嘀嗒”走针发出的细微声响，黯淡的灯光在纸上洒下阴影，夜浓了，浓重的云把月亮遮挡住，窗旁的月光渐渐消失了……

连续几天的日夜奋战，导致季昭睡眠严重不足，昏昏沉沉，补了一天半的觉才恢复。

“昭君。”

刚走下去，刘关就走来了。

“嗯？”

“谢谢你。”刘关猛地一弯腰，几乎形成九十度，沙哑道，“谢谢，真的谢谢，给我这样一次机会。”

“嗯。”季昭默然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往下走。

“那个！”刘关似乎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嗯？”

“那个……头儿好久没回来了，她……去哪了？小的们都说有点想她了。”

“她回家了。”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一句，快步往外走。

季璠季璠季璠季璠季璠季璠……

心中反复念叨着那个如至亲般的人，啊不，妖的名字。

你……去哪里了？

逃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