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寂静的空气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却有人在发声。

是季昭。

季昭叹口气，敛下一眼金光，一团黑气在手心浮现。

“我是君姬瑕。”

那团黑气幽幽地回答。

“说谎。”季昭眼睛恢复清明，反讥道，“我才是君姬瑕。”

“哈，你终于承认了呢。不过……”黑气跳动着，绕着她的脸转了一圈，“我真的是君姬瑕呢，虽然你也是君姬瑕。”

“……”

嘎？

什么叫做你也是我也是？

季昭满头黑线，心下有种要掐死这黑气的冲动。

刚才在孟婆打她出去的一刹那，她有过短暂性的昏迷，快速醒来后，就感到身体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占用了。

“啊啦拉，不绕你了不绕你了~看你绷着个脸像我欠你钱似的。”黑气凑进，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简单来说，就是说你和我都是君姬瑕，不过不同的是，你是那个多余的，我才是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

“想起小时候刚重生那会儿么？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特别像我？因为那时就是我啊。你只是我被季璠封印后衍生出来的罢了，或者说，你是季昭，只是和君姬瑕有点关系的季昭。”

“有点关系？”

“对啊，我们生存在同一身体里，当然是有关系啦。”

“等，等等！你说你被封印……”

“啊，还记得秋游那次么？秋游后，你是不是感到有点不一样？嘻嘻，就是我啊，因为你想起来了，所以我也就出来了。”

“……”

季昭面无表情，手却悄悄地攥紧。

那种被人当面骂假的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受。

既然她是假的，那就去杀死真的，变真的好了！

黑气却像看清了她内心的想法，嘎嘎地笑起来，“别想杀死我哦，要是你想下半辈子变成痴傻的呆瓜的话，那就欢迎哦。”

“！”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啊，我们都来自一个灵魂呢。”

“一个灵魂？”

“对啊，就是阿诺。”

“不可能！阿诺她是……”

“她可不是你的母亲转世呢，只能说你的母亲也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季昭隐隐感到来自黑气的鄙视，“阿诺是季璠最在乎的人，所以她才会在乎我们。你懂吗？我们只是替代品，哪怕是刚才的孟婆，也只是把我们当做了阿诺。”

“……”

季昭想反驳，她想告诉这个所谓的君姬瑕，季璠是她的亲人，是绝对不会背叛她，把她当做替代品的。

可心却一哆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璠，你不觉得吗？小郡主的脾性怎么可能是这样？这可不像啊。”

那是在湖边，季宪的话。

季宪说，她不像郡主，反推也就是，季璠以为她是郡主，那个……阿诺……

“你这样柔柔弱弱的让我感到真是讨厌。”黑气鄙夷，“季璠算什么东西，她有什么值得你痛心的？嘻，你看，这就是外人，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来关心你的，他们都是有目的的。”

黑气淡淡地看着季昭蜷缩成团，埋头在膝间沉思。

在哭么？

呵，怎么可能。

要是真的哭了，那么这个寄宿体也太弱了。

黑气不动声色，道：

“你放心……你不会孤单的……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那些人……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