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显得有些得意，它自认为抓住了季昭的把柄。

以季昭现在不可一世的脾性，痴傻疯呆显然对她是灾难性的打击。

但……

“的确呢……”季昭突然轻笑一声，像扯皮球一样扯着黑气，“你不知道么？我可是痴傻疯呆过的人，这点还没有经验么？”

意思就是说，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疯掉。

都是疯过的人了还怕什么？

黑气这才晓得这次的寄宿体很棘手，先别说她奇怪又曲折的经历，还有阴晴不定的性格，仅是扭曲的处世态度就足以让人抓狂。

这是有多大的变故才让人的三观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黑气不知道，它也不想知道，毕竟知道得越多，它就越难下决心来选定寄宿体了。

“我暂且不会杀了你，当然如果哪天心情不好你又恰巧作死地在我面前晃，那么你要当心了。”

季昭完全掌控了主权，她几乎是以命令性的口吻说的。

黑气开始还有不甘，可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它没有躯体再厉害也不过是团黑色的气体般的东西；要是它就这么死了，那么几百万年的修炼就打水漂了。

季昭很满意，多一张底牌的滋味就是好。以刚才完虐孟婆来看，起码有了绝对的保证，虽然这张底牌随时都有可能碎。

这件事情给季昭的触动很大，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刀技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可这么一看还是有差距的，黑气能够发挥出百分之八十，她却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五十，所以其中一定有她绝对的不足。

她一直以为她站在顶峰，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正不断地打击她，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重新策划。

学，必须要学。

学习怎么耍刀。

季昭在反思中，另一边狼狈而逃的孟婆以败者的身份跪在神使的副总彼岸面前。

“老奴未能完成任务，请七公主处罚。”

彼岸是个冷面的蛇蝎美人，她抿着朱红的丹唇：“本殿下自是晓得那小郡主的能力，心里有分寸。你要记得，你有所顾忌，她未必会记得你曾对她的好而手下留情。孟婆，你来这里也有几百个年头了，规矩自是懂，可我不想再看到这种的情况。”

“老奴明白。”孟婆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她被砍去的手被快速地接回来了，心房处的伤口也粗暴地被缝好。

这样就像个破破烂烂的娃娃，被缝缝补补，谁都会嫌弃。

孟婆暗自苦笑。

她作为曾经的小郡主最亲近的奶妈，现在为她的死对头七公主效力，这是不是背叛？

可是她没有路可走了呀……

她只想活下去……哪怕像狗一般不堪……

孟婆跌跌撞撞地往地牢走去，地牢一半是用来关押实验品的，一半是用来行刑的。

地牢两旁，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双犀利又麻木的眸子盯着她踱步向前，这些都是总领和副总用来做实验的，好像是……关于……黑气？

孟婆突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郡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