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有着很浓重的杀意,却丝毫没有要动手的准备。
它记得之前他拉季昭过来的时候,动作优雅中带着绝对的凶残。
这是在教官宿舍的一个小房间,平日里放点杂物,平时很少有人来的,地板上积了厚厚的灰尘。
季昭就这样随意地瘫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得可怕。
帝瑾瑜站起来,靠在了一扇仅有的小窗边,手持一个烟斗,悠悠地吐出圈。淡色的烟雾缭绕在他身边,给他增添了几分仙气,带给人一种朦胧之感。
烟斗本应该是老头子用的东西,却硬是被他用出了十足的贵族派头。
他就这么站着,却让黑气之宗不得不提高警惕。
很危险,不是逗你玩的。
刚开始它还吓了一跳,因为那种杀意,怕是它也无法睥晲的,只有在真正的血肉拼搏中练出来的狠戾。
明明这是个养眼的美人。
可怕,真是可怕。
季昭居然惹上了这样一个存在。
帝瑾瑜似在沉思,也是,他的确在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实话,当他把季昭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失去了兴致。
就好像小时候对着沙袋打拳击,沙袋又不会喊疼,有什么好玩的。
更何况季昭睡得像猪一样根本叫不醒。
没有受难者的悲吟,真的很无聊。
“……你知道么?当我听云陌他母亲云木泽说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后,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杀死你呢。”
他轻笑一声,眉眼变得艳丽生动起来。
“姬白,呵,真是侮辱了这个白字。污蔑队友,被踢出军营,当小三,闪婚,真是什么丑闻都有。还有什么可以白的。”
“你作为姬白的女儿,是不是应该为我这个受害者的儿子做一点补偿?”
“比如,挖了你的眼睛,比如,砍了你的四肢。”
“可是你还睡着,我这么做真的没意思呢。”
他突然眼眸变得迷离起来,“你知道么?帝氿,是我的父亲,他只能是段乔倪的丈夫!从懂事起,他就对我们母子俩不闻不问的样子,不是和姬常将军住一起,就是住在军营。我以为他是忙,权大责任大……可是他仅仅是为了避开我们!我生来就是个意外!”
“你说,姬白有什么好,让他牵挂了这么多年!”
帝瑾瑜面目狰狞,神色狠戾,那是他聚在心中多年的怒火。
就因为一个,他的亲生父亲对他和母亲不闻不问那么多年。
换做是谁,谁都会愤怒。
帝瑾瑜又是个会忍、会谋划的人,所以这一忍,就是十多年。
他今天的发泄,是他的一个转折点,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因为人总是会有发泄的时候,当这到达一高潮时,所有的愤怒都会渐渐消失,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次为此动怒。
“哈。”
他又笑了,嗅着鼻尖上缭绕的烟的淡香,不明所以,让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