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

他呓语般的低喃让雁紫菱指尖微颤，嘴角勾起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波湛横眸。

“嗯。”

她轻应一声，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

雁惊寒轻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声音沉闷而沙哑的道：

“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么黑暗的事；对不起，连救出你的能力都没有……

“不要说对不起。”

雁紫菱俯下身子，虚环住小晗的头，轻轻的，将自己的侧脸贴放在了他的后脑上。

“是我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她闭了闭眸，语带怜惜和些许愧疚的道：“是我没有做到保护好你。”

明明说好要保护小晗的，可却要他为了救她弄的满身狼狈，就连幼时的伤疤被血淋淋的撕下的时候，她都无法陪在他身边。

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中似乎有股属于自己的力量，却动用不得，只能靠白天时那个系统给予的身体体内蕴含着灵力的鲜血治愈别人，可她现在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雁惊寒迟疑的缓缓转过身，在转过身的一刹那伸出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不想让小菱看到他这幅鬼样子。

“小菱，“他染上血迹的薄唇殷红，轻启间带着诱人采撷的罪恶，然而雁紫菱只有满满的心疼，“我好想你。“

听到那细弱如蚊蝇的低喃，雁紫菱呆愣了片刻，随即轻笑一声，又忍不住摸了摸小晗已被汗湿的发丝。

虽然并没有触感，对方也感觉不到。

空气静默了几秒，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如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有如天籁。

“我也是。”

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雁惊寒缓缓笑了。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许多明亮而洁白的星点，耀眼的刺目。

“小晗，”雁紫菱望了一眼漫天飞舞的萤火，看向小雅所在的方向，担忧的皱了皱眉，又有些不放心的低下头，亲了一下雁惊寒的额角，“等我回来。”

·

自出生以来，顾肆的记忆里除了家里的保姆，和他的爷爷以外，其他人几乎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刘妈上了年纪，早年丧夫，一个人把闺女拉扯大，但因为平常太忙，几乎错过了女儿的童年，所以女儿大了之后并没有与她很亲近，甚至是嫌弃。

顾家有了顾肆，刘妈自告奋勇当了顾肆的奶妈以后，便把全部的母爱都给了顾肆，所以顾肆懂事以后对于自己为什么经常看不到父母并不觉委屈。

而他的爷爷，除了与他讲故事的那次露出了一次笑容，其余时间，不是握着一块红色的石头发呆，就是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找事情做。

几乎跟奶奶没什么交流，仅有的几次交流好像也都是奶奶在大声的喊叫，爷爷沉默。

小孩子对感情很敏感，小顾肆虽然没见爷爷笑过，但爷爷对他很好，而且语气要比对其他人甚至是他的爸爸和奶奶温暖很多。

小顾肆身份高贵，在学校没人会嚼他舌根，但总会对那些旁人口中温暖幸福的家人感到好奇。

对于小顾肆为什么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好奇，刘妈给出的回答是爸爸妈妈很忙很忙，在挣钱养家，以后他长大了，就会明白，不是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