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吗?
哪个衣店老板如此大方,会把冰蚕丝绸这种罕见上等的布料成衣打折?
雁紫菱看了夜云一眼,点了点头。
“姑娘若无事,夜某便先告辞了。”
雁紫菱应了一声。
待人走后,雁紫菱才嘴角微勾,笑了起来。
果然……
有趣。
.
药浴完成以后,已经临近戌时了。
雁紫菱看了看天色,走进了宴秋辞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轻轻道,“师父,已经好了。”
无人回应。
难道又睡着了?
雁紫菱掀开门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果然,床榻上靠着床檐睡着的,不是宴秋辞又是谁?
只不过这次,许是因为睡的并不舒服的原因,宴秋辞的睡容并不安稳。
剑眉紧皱,呼吸微乱,似乎是做梦了。
还是不太好的梦。
雁紫菱轻轻走了过去。
“师父?”
雁紫菱蹲下身子,力道轻柔的拍了拍宴秋辞的脸。
“师父,醒醒!”
看着宴秋辞越来越不安,雁紫菱皱了皱眉,握住了宴秋辞的手。
强行把人晃醒是不行的,人在做噩梦的时候太粗暴是可能会死人的。
雁紫菱轻轻摇了摇宴秋辞的手,低声道,“师父,醒醒,你是在做梦。”
宴秋辞慢慢安静了下来。
须臾,他睁开了眼睛。
雁紫菱看着宴秋辞赤红略带哀伤的双眼,怔了怔,以至于握着宴秋辞的手也没有放开。
“小菱……”
宴秋辞低喃一声,嗓音极轻极轻,淹没在了烛火噼啪爆响的声音之中。
雁紫菱没有听到。
他抬起另一只未被握住的手,缓缓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做梦了。
这是第一次梦到尚未谋面之人的人生。
也可能只是他的梦而已。
但,这个梦真实的可怕。
而且,他以前也从未做过除他人人生以外的梦。
他梦到了一个少年,怀中抱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女,似乎已经死去了。
那少年无数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只是那少女再也听不到了。
然后,在那少年的怀中和无数遍的呼喊中,少女的身体缓缓化作了荧光,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是……谁的人生?
看那少年的衣着,并不像燕北国的百姓。
或许,只是一个梦吧。
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他想回忆起那少年口中少女的名字,可失望的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再也回想不起来了。
宴秋辞拿开了捂住眼睛的手,将之覆在了了胸口上。
那里,有些疼。
疼的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感受到手上的温暖,宴秋辞看向身旁的雁紫菱。
回过神来的雁紫菱立马缩回了握着宴秋辞的手,抿了抿唇,她问道,“师父,药浴好了,泡上半个时辰再睡吧,有解乏的功效。”
她虽然有些好奇能让宴秋辞红了眼睛的噩梦是什么,但并没有问出来。
毕竟谁都不想重复一次痛苦。
宴秋辞点了点头,摩挲了下还残留着温度的指尖。
他现在其实一点都不困了。
也不想说话。
什么都不想干。
但……
徒弟的一番功夫,他也并不想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