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请配合狐妖小红娘南国篇插曲《》食用。
幽静,黑暗,无声无息。
空白,沉默,无牵无挂。
当真,无牵,无挂?
被黑暗染成墨色的澈水与堪比水晶的气泡弥漫,夺走了我的呼吸。
似乎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便停止了所有正常人该有的生理活动。
包括记忆,也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全部被遗忘在这片深海的某一个角落,无人问津。
和我一同来到这里的其他153个人,同样如此。
远处传来一阵阵低沉而绵长的鲸鸣,频率远远高于那群偶尔游经此处的鲸群,相比于游历在我四周像萤火虫一般的小家伙们,它像是被天空抛弃在风中的孤鸿,被云层遗忘在落日下的雪花,被大海掩埋在波澜中的水纹,那么哀婉,寂寥,与沉静。
每当这只鲸鱼盘旋于此,一展歌喉之际,我总会伫立在一块地势远高于他处的海礁石上,望着那庞大的身影和几乎不会透过来的阳光,发呆。
据我的观察与猜测,这只鲸鱼每到日出之时,就会游到此处,遮挡住那堪堪落入水底的光线,享受着独属于它的明媚,忘声歌唱于天地。
直到太阳不再流连于地平线,而是将暖阳洒向每一处它能触及的角落时,那只鲸才恋恋不舍的哀鸣一声,游去无人知晓的地方。
每当夜晚来临,满天星辰璀璨,将另一半星光分摊撒落海面之时,这只鲸也会游到这里来,重复着与日出时同样的事情。
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刻起,这只鲸便如此了。
也多亏了这只鲸,我才得以知晓我到底在这片幽静的海底呆了多少个日夜。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一千一百七十三天了。
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误差,毕竟太阳也有不太明媚的时候,譬如阴天,雨天,或是雪天。
毕竟这只鲸也有到达不了这里的时候,比如海啸,比如海底滑坡。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刻意去记下来到这里的时日,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当自己想要回忆起什么时,都会突然有了呼吸,而后被漫天的海水淹没,窒息,心脏像被攥住,头痛欲裂。
每当我想要就这样死去,唤回记忆时,那个一直坐在远处,遥不可及却又像是近在咫尺的鲛人总会游过来安抚我。
每当看到她的脸,我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知是否健在的心脏平静下来,被迫放弃了所有的回忆。
明明是一张并不出彩的面容,可看到的那一瞬间,却觉得温暖至极,胜过万千颜色。
听说鲛人是会吃人的。
听说鲛人是会编织出梦境迷惑猎物,将其永远困在里面,慢慢死去。
听说鲛人是会幻化成你在绝境中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到底……是听谁说的呢?
“明浩……”
“明浩,你到底在哪里,求你了,不要跟我玩捉迷藏了,告诉我吧……”
“明浩,你快回来好不好……”
是谁?
你是谁?!
眼眶忽然涌起一股热流,那是我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感受到的温度。
刚刚有了的呼吸瞬间被咸湿的海水堵住,心脏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像是要冲破喉咙,头部清晰的刺痛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想要回想起来,我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我想要知道自己牵挂的人到底是谁。
“小鱼……”
头越来越痛,我做好了就这样湮灭于世间的准备,鲛人这次没有再来到我的身边。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迷迷糊糊丧失意识时,依稀听到了其他人的呻吟声,数以百计的人一齐发作,难怪鲛人这次没有来安抚我。
怕是安抚不过来了呢。
“人类啊,真是一群奇怪的生物,明明在这里你们可以永远活下去啊……
罢了,反正都是已死之人了,便让你们回去与他们在梦中再见最后一面吧,记得感谢我,这么庞大的法术,怕是要去我半条命呢……”
“谢……谢。”
鲛人愣了愣,随即用那张可以媚惑众生的绝世容颜冲我笑了笑。
这就是鲛人原本的面貌吧。
真美啊。
再次醒来,是在我爱人的梦里。
她看起来清瘦了很多,哪怕是在梦里,也愁眉不展,蜷缩成一团,嘴中喃喃着我的名字。
哪怕是灵魂状态,我的心也好似揪成了一团,疼痛不已。
以前被我倍加呵护,捧在手心中的女孩啊,如今已成熟的经得起风雨,坚强的不惧黑暗,可我怎么开心不起来呢?
她本应一直笑靥如花,被我呵护,被我宠溺,被我珍惜成小公主一般,不用经历风雨,不用面对黑暗的啊……
“对不起,小鱼……”
“没能守信用,还遗忘了你这么久,我真该……死……”
“没有你的这段时间里,我见到了那只被遗忘的鲸鱼,alice,它的歌喉其实很动听,只是没有同伴听见……”
“鲛人啊,也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呢!”
“……”
“答应我,不要再等我了好么,把我忘了吧,会有人代替我爱你……”
“一定会的……”
鲛神啊,再帮我个忙好吗,让她就像我在那一千一百七十三个日夜里忘记她那样,忘掉我吧。
——
“爸爸妈妈,孩儿不孝……”
“孩子啊,不要伤心,妈妈会心疼的……”
“忘了我吧……”
—完—
附《》歌词:
愿金风玉露相逢
缘分往往好事多磨
在苦情树下花落
仅剩心间一寸火
不知所起不知何为果
肝肠寸断三魂失六魄
偌大人间转身谁错过
独我一人遗世如何存活
如何
以我九九血唤我久久恋歌
得你与世同活
谁穷尽一生从我心上走过
不必再无言沉默
以我九九血唤我久久恋歌
证你一生执着
谁痛不欲生一场痴心苦等
不必恪守我
在梦境中的衰弱
心跳也被眼泪淹没
在苦情树下花落
只剩在心间的一寸烛火
以我九九血唤我久久恋歌
在美梦中沉没
谁穷尽生生一场痴心苦等
不必如此伟岸的我
就唤我久久恋歌
能与你相逢片刻
结因果
世间各有所得
不再无言沉默
来相思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