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德也上了这辆车,不过这不是他本人的意思。他现在正在昏迷中。医生给他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血算是止住了,他现在需要静养。
我和云长给张翼德盖好被子,然后我问司机:“咱们可以走了吧?”
司机回过头来问我:“这个……你知道这个车怎么启动吗?”
“你不是说你在模拟器上练过吗?!”云长忍不住吐槽。
司机争辩道:“我练习的是普通家用轿车,谁闲着没事练习开救护车啊!”
于是他又翻出救护车的说明书,一行一行仔细看……
其他车上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带头的军车将发动机启动,一溜烟走了。
在它后面,七辆塞得满满的救护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直到它们渐渐远去,在我的视野里小到快看不见的时候,我们这辆车的司机,才终于把车子启动了。
“搞定!走你!”
司机一声吆喝,把油门一踩到底,救护车好似离弦之箭,直冲而去。
“我靠!你这是要杀人啊!”云长的脸变得更红了,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座椅。
我紧按着翼德的担架,心想这司机就算去参加驾照考试,也绝对拿不到驾照。
救护车一路横冲直撞,连垃圾桶都撞翻了五六个,看不到车头,不过一定被撞得惨不忍睹了吧。
好在警报响起之后路人们都躲起来了,要不然这一路肯定能撞伤不少。
云长好不容易才在颠簸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敢……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你问这干啥?”司机不解。
云长说:“要是你路上出事,把我们害死了,我将来好去找判官告状。”
“哈哈,小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叫公孙伯珪。”司机潇洒地一打方向盘,我们的身体都重重地撞上了车内壁。
云长凑到我耳边说:“玄德,到目的地之后我就揍这小子一顿,你别拦我。”
又拐了几道弯,前面已经能看到军队驻地的建筑物了。
后方忽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我和云长回头一看,只见从我们来的方向,升起了大团的黑烟。医院的大楼在黑烟中缓缓倒下,变成了废墟。
“来了!”我拍了拍司机的座椅靠背,“你就别看了,专心开车。”
然而司机却说:“前面的车好像在减速。”
我伸长脖子一看,果然,前面的八辆车已经慢慢地减速,停了下来。
真要命,敌人都把医院给炸了,不知道啥时候就追上来了,怎么还半路停车?!
我们的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我忍不住跳下车喊道:“前面怎么回事?”
前面的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前面的公路出现了弹坑,我们要绕西边的路走了!”
糟糕,如果绕路走的话,赶到军队驻地那边不是要花更多时间么?
我回到车上把这事给云长和司机一说,司机皱眉:“绕路?前面最多还有一公里多,他们绕路要绕西边的环城路吧?那样要跑一个小时才能到。”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下车!我们步行过去!”公孙说着就打开驾驶室的门跳下车去。
不过他并没有自顾自地逃,而是帮我们抬着张翼德。这小子虽然冒失,总还算有点儿良心。
云长提醒道:“喂,你下车之后忘了把车子熄火了吧?”
“我是真忘了怎么熄火了。就这么着吧。”公孙大大咧咧地说。
一条大桥横亘在我们和前方的军事基地之间,桥下就是银龙一般的护城河。弹坑就在公路桥的正中央,直径两米。弹坑边缘的桥面只能容下一人通行。此时车队已经向西去了。我们抬着担架,小心地绕过弹坑的边缘,我通过弹坑看到了下面翻着白浪的河水,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
前方的云长及时拉了我一把,总算顺利地过了桥。
忽然间头顶传来嗡嗡嗡的巨响,公孙抬头一看,骂道:“这些混账,我说怎么来那么快——它们有直升机!”
盘旋在空中的是带有巨大旋翼的军用载具,形似巨型蜻蜓,而在“蜻蜓”的每只“脚爪”上,都抓着一个黑色的圆球。
“蜻蜓”忽然将头部转向远去的车队,接着,从它的“复眼”里射出两道闪光。
“快趴下!”公孙大呼。
车队中的一辆车被闪光直接烧成了炭灰。后面的一辆车躲闪不及,被爆炸的火焰卷了进去,其他车辆迅速开始四散逃跑。其中一辆朝我们这边驶来。
“蜻蜓”降低了高度,准备射击地上的车辆,但各辆车的前进方向不同,它显然不知道该先追哪一辆。
然而它的“脚爪”松开了,六只圆球分别向着不同的车辆落去。
圆球坠落到一半的时候,从中间裂开,黑色的人形从里面跳了出来,直扑地面的车辆。
是空降兵!
向我们驶来的那辆救护车,似乎也发现了天空中降下的圆球,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擦着公路围栏来了个九十度转弯,那黑色的人形没来得及转向,直接撞进了围栏,砸出一个坑。
救护车已经距离我们这边不到十米远了,前面就是弹坑,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我和云长、公孙忍不住喊道:“小心啊!”
那救护车的司机还真不含糊,将油门加到最大,车子借助惯性越过了弹坑,直接向桥的这边“窜”了过来。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他就要成功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忽然从围栏那边冲了过来。
黑影速度惊人,当救护车即将在我们这边落地的时候,黑影也接近了车尾,它脚尖一点桥面,以惊人的弹跳力越过了弹坑,同时伸出前臂,在车身上划了一下。
黑影稳稳地落地,而在它身后,救护车被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掉落。
那两个半截的车身落地的时候,引发了爆炸。爆炸的气浪把我们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黑影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它的脸是一张金属面具,上面画了一张老虎的脸。
这是个机器人。
机器人说话了,它的声音沙哑,就像砂纸在摩擦。
“我是黄巾军战士,邓茂。”
它向我们伸出前肢,那前肢的边缘锋利犹如刀刃,上面还闪着寒光。
“人类,乖乖站着别动,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