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养不足容易造成人心动荡,为此,朱公伟连同用良、原禁、邹靖等人,在基地里连日巡查。
还好有华元化这部活体百草纲目,他在附近的植物园、公园、荒地里找到了一些能吃的野菜,倒是可以充当粮食。一些受伤人员也在他的治疗下逐渐康复,基地里的劳动力得到了补充。
然而我们没想到的是,在这最紧张的时刻,居然有刺客来袭击我们。
被袭击的是朱公伟。
出事的时候,朱公伟在基地的围墙附近维修一座防御工事,刺客就在这个时候偷袭了他。由于刺客的动作又轻又快,朱公伟居然没有半点察觉,当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
卢子干亲自到急救室看他:“你这小子,我让你去修防御工事,可没让你把命搭上!”
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带颤音,足以看出他内心激动。
“老领导,给你丢人了。”朱公伟的声音很虚弱,“抱歉,我没看清刺客的样子。”
“没事,我们会把他查出来。你先放心养伤。”
卢子干走出急救室之后,邹靖去找他。
“旅商们刚来,这里就发生一连串事件,我们的士兵还遭遇刺杀,这是不是旅商们搞的鬼?”
卢子干摇了摇手:“我也怀疑过他们,但在缺少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和他们为敌——树敌太多,对我们太不利了。”
随着食物配给的减少,基地里开始笼罩着一股怨忿、沉闷的情绪,毕竟这里除了士兵之外,还有一些来这里避难的人,这些人本来就龙蛇混杂,在没有纪律约束他们的情况下,不满情绪与日俱增。
在这种情况下,卢子干号召所有拥有自卫能力的人,和兵员们一起充当哨兵。
他提了一个有诱惑力的条件——凡是肯夜间站岗的人,获得的食物和水会更多一些。
我、关云长和张翼德,成了第一批报名站岗的人。
寒雾如冰,凉意入骨,基地里静得出奇。要不是我白天干活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现在恐怕会在原地做个热身活动来取暖,。现在能做的只是勉强不让自己睡着而已。
赵子龙从我身边走过:“今天轮到你站岗吗,玄德?”
“是啊。”
“你脸色不大好看啊,跟入土了差不多。要不要先去歇一下。”
“嘿,没关系。”
“朱公伟怎么样了?”
“听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赵子龙拿出一茎草,递给我:“拿着。”
我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是华元化那小子从野地里采回来的,说是富含咖啡因,可以提神。”
“好东西。”我把草叼进嘴里。
赵子龙仰头对着星空出神,我问道:“好像你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你喜欢这样?”
赵子龙看了我一眼,说:“我最喜欢的作家有一段话‘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是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这是……马尔克斯的话?”
“没错!你也看过《百年孤独》吧?”他好像来了兴致。
“是啊,学校的图书角有这本书。”我忽然想到有那么一阵子我还负责管理班里的图书,小白经常去找我借书,那段时光甜蜜而又短暂。
一阵奇怪的尖叫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像是怒吼,又像是哭泣,充满悲伤、愤怒和恐惧。我和赵子龙凝神寻找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从机场那边传来的。硕大的运输机,在夜色下更像洪荒时代的巨兽。
“那帮子旅商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我问赵子龙。
赵子龙说话的声音很低:“据说他们是被放逐的人。”
“啊?被放逐的人?”
“我也是从资料上看到的,或真或假,不敢妄言。我告诉卢子干了,卢子干可没信。”
赵子龙面色凝重,“似乎有过重罪犯,也有惹了人命官司的,在被放逐之前,都是名震天下的恶棍。”
“真是这样的话,该把他们请过来一起对付黄巾军吧。他们到底想从我们这里获得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开?”
赵子龙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我猜或许是星髓吧。反正我们这里唯一能引起关注的就只剩下那个了。你去休息一下吧,玄德。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赵子龙说着,踱着方步走远了,瞧他那低头沉思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刚走没多久,又是一声凄厉诡异的嚎叫从机场的方向传来。这次显得更加恐怖了。
第二天早上,关云长来换我的岗,我刚回到营房,没睡多久,就被张翼德叫醒了。
“起来,玄德,卢子干让咱们去找他。”
我嘟囔着说我太困了起不来,他咧嘴一笑,捏住我的耳朵一拧。“好吧好吧,别折腾我了。”他监督着我穿衣服,然后拉着我来到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华元化、赵子龙、甘梅、公孙,以及孙氏兄妹都在。
“朱公伟能撑过来吗,元化?”卢子干问道。
“不太好说,不过他的生命力挺顽强的。现在就怕伤口感染,我们的药少得可怜。”
一些平民代表和军官也到场了,卢子干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
“诸位,大家肯定想知道前两天来的旅商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是使者,提出了一项盟约,他们愿意用自己带来的给养、武器来换取我们的结盟。这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我是军人,现在联系不道上级,我不敢擅自做决定。我想问问,大家有什么意见?”
孙尚香抢着发言:“要是他们只打算在这里驻扎下去,我没意见。可如果他们打算进攻黄巾军,夺下前面那座城呢?”
卢子干说:“这我不会同意。而且他们估计没那么愚蠢,主动进攻黄巾军,能换来的只有死亡。”
“如果结盟,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邹靖说,“这些旅商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里,又说要结盟,我总觉得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