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心想你这人办事也太随便了吧,偌大一个地下黑市,怎么说转让就转让?!
我推辞了几句,但糜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管理权让给我,关云长也一个劲儿对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不要再推辞了。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地下黑市的管理人。
我琢磨了琢磨,跟糜竺商量:从今以后咱们也别叫黑市了,好说不好听,你看我好歹也是官方派来的地方行政人员,向上请示一下,就把这里改为地下……地下自由市场?
“你把它改成什么就行,只要别让大家没地儿呆就好,这里的人都是从四面八方流浪过来的,早就无家可归了。”
“我懂,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第一批……官方认证的市场从业人员!”我拍着胸脯保证:“我会负责保护大家的安全!”
这一晚,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朦胧中我似乎听到小白在对我说话,但大脑的意识很模糊。似乎有女孩在我为盖被子,伺候我上床休息,我以为是小白,但后来一想,应该是甘梅吧……
第二天,糜竺正式把管理权交给了我,但我觉得,一下子让他变成我手下的平民,似乎也太对不起他,而且这人似乎在经商方面是把好手,于是就请他协助我一起管理当地事务。把本地的市场、财政方面的管辖权依然交给他,他倒也没推辞。
黑市里的生意倒也做得兴旺,除了长安偶尔有密使驾临,采购“特殊物品”之外,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的来客。
他们不只采购黑市里的东西,有时还会拿出一些自己的“宝贝”,请黑市出价购买,或者以物易物。
鉴别这些东西,糜竺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凡是他相中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好货。
“嗯,这是长安研究院研发的星髓能源提取器,还可以用,七级上品;这件是董卓军的军服,都被虫给蛀坏了,一级下品,留着没用,扔掉扔掉;那个是从黄巾军战士身上拆下来的军刀,刀身富有刚性,刀刃耐磨,整体耐腐蚀,六级中品……”
听了他的话,我才明白,在这黑市里,所有“商品”都是有级别的,一级至三级为下品,四级至六级为中品,七级至九级为上品。九级以上的为极品——不过目前我还没有见过所谓的极品。
好奇心极强的张翼德问糜竺:“这世上有符合你标准的极品吗?”
糜竺答道:“有啊,丁建阳军中就有两件,一个是方天画戟,一个是吕奉先的战斗衣,这两件都可以算作十级极品。”
“那他的移动要塞呢?”
糜竺笑了笑:“你不知道么?他那移动要塞最多也就算个巨型坦克,如果去掉了方天画戟,那就一不能打架的乌龟壳!我把它……勉强定到八级好了!”
关云长打量了一下四周,问糜竺:“咱们这里有四通八达的地道,勉强可以算个地下要塞,但要是碰上正规军,恐怕也难以把守吧?”
“黄巾军已经被打败了,应该再没有什么人来虐待咱们这些老百姓了吧?”张翼德说。
“未必。”关云长摇摇头,“黄巾军叛乱之前,长安周围就已经被诸多势力环伺。这些势力都是隐患。”
糜竺点头:“关云长说得有理,比如远处的‘羯’‘氐’‘羌’,本来就离得太远,屡次侵犯边境,在长安陷入混乱的时候,更是和长安断开了联系。没有派兵来救的意思。有人传闻,张角就曾经得到过他们的帮助,要不然,仅凭他自己,不可能在短期内把黄巾军建设得那么可怕!”
正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向我们报告:“外面来了一队‘羯’和‘羌’的特使,据说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来求见黑市的头目。”
“现在这里的主管是刘玄德了。”糜竺说:“玄德,要不要出去见见他们吧?”
我摇摇手:“还是你去吧。我没跟那些人打过交道。”
关云长眼珠一转,说:“玄德,你是这里的头目,不去见他们不合适,而糜竺又具备和他们谈判的能力,我觉得……不如在会谈室里设上一道屏风,糜竺坐在屏风前面,我们坐在后面,这样整个的会面过程我们也算参与了,怎么样?”
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派人去安排。没多久,房间和屏风都安排好了,我和关云长、张翼德先进去,躲在屏风后面,糜竺随后迎了特使,和特使一起进来。
刚进屋,特使中的一位就急匆匆地说:“糜老板,这次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办。”
糜竺问:“怎么了?”
另一位特使说:“我们这里有一位奇特的病人,他和他的两个同胞兄弟需要星髓才能活命,现在星髓矿都已经因为战乱而停止开采,除了长安,就你这里的星髓最多,所以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糜竺点点头:“既然是为了救人,那就没什么说的,我一会儿派人把洞库里的星髓矿都拿出来,诸位就挑挑吧。”
“谢谢糜老板!”
“不过,”糜竺话锋一转,“不知道这三位朋友是生了什么病,非要靠星髓才能活下去?”
“呃……”刚才的那两位特使吞吞吐吐,想把话题岔开。但糜竺这人是做生意出身,十分精明,并没有上他们的当,无论他们扯到什么话题,他都会问“那仨人到底生了什么病”,气氛一时显得无比尴尬。
特使们不说,糜竺也就没派人去取星髓,局面就这么僵持下来。
终于,特使团里有一个人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我看还是别瞒着了。糜老板,我就是那个需要帮助的病人。”
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糜竺说:“好啊,我也学过医术,您能摘下您的头巾,让我瞧瞧您的面色吗?”
原来,这人是裹着头巾进来的。这可奇怪了,最近天气闷热,干嘛还要裹着头巾呢?
听声音,那人似乎是把头巾解开了。随后,糜竺惊讶地“咦”了一声,说:“您……您头部两侧的两张脸,就是您的两位兄弟吗?”
那人答道:“是的。”
这人是个长了三张脸的怪人?!
我的好奇心也起来了,想去屏风外看看。
关云长一把拉住了我,凑到我耳边说:“我听出这人的声音了,这是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