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刃要纵身而下的时候，我忍不住喊道：“别啊！会摔坏的！”

那山崖距离地面非常高，他这么跳下来，就算不死也会受伤的。

陈宫却对我说：“不对劲，这孩子好像有古怪。加快车速，我们要躲开他！”

“有古怪？这可是你的手足弟兄啊，你怎么还要躲开他？！”

大汉迟疑了一下，还是踩下了油门。

而身在半空中的小刃，忽然调整了姿势，将刀尖对准下方的战车，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他是要攻击战车已经受损的顶部！这小子果然不对劲！”陈宫再次命令大汉调转方向，由于小刃在空中的动作毕竟不够灵活，我们躲开了他。小刃落在了地面上，着地后连滚了几滚，卸掉了下坠的动能，随后又急追了上来。从那疾奔的速度来看，完全不像正常人类。

“刘玄德，准备高爆弹！”陈宫冷冷地说。

“你，你是要炮轰小刃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陈宫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炮击山崖上方的石头，这样落石会阻塞后面的道路，技能挡住他，又能挡住追击我们的人。”

“可是……落下的石头也会砸伤小刃吧？”

陈宫叹了口气：“我感觉，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刃了。你可以用潜望镜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脸。”

此时，包裹在车体外的浓重黑烟已经完全散尽，我可以利用潜望镜观看后方的情况。

我将潜望镜调整为远视观察状态，小刃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他的脸之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这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刃了。无数的血管在他的眼球上暴起，以至于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红色的。他的脸部呈现狰狞的状态，浑身青筋暴起，肌肉虬结……严格来说，这简直像是一头人形的凶兽。

“我不该让他去对付李肃的，我太大意了，这明显是被李肃的‘妖瞳’控制后的样子。”

我想了起来，在空降兵在我们周围降落的过程中，小刃被迫中止了对李肃的“用刑”，而李肃一旦不再挨打，他就可以恢复“妖瞳”的能力，影响别人的脑波！

我们都失算了。当小刃微笑着对我们说“没事”的时候，他可能已经被李肃给控制住了！

“我……我也应该负责……”我的情绪很低落。

“瞄准吧。其实我觉得直接杀掉他可能更合适。小刃现在的状态是被深度控制的状态，无法解脱。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不再被人当成傀儡来耍。”陈宫抹了一把眼泪，就算他是铁石心肠，这时候也难免神伤。

小刃的奔跑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他用手捂住头，咆哮了起来。

“怎么回事？”

陈宫定了定神：“大概是李肃的精神控制出现了一丝纰漏……他的妖瞳毕竟不如以前那么厉害了！”

“我去救小刃！”我一边说一边准备跳车。

“不要动！你看！”

我再次向后望去，只见在后方出现了一台奇异的机甲。普通的机甲应该是近似人类的体形，而这家伙却生着四条腿，那四条腿像是马腿，而它的上半身，则是手持武器的人形。

“半人马机甲。”陈宫皱起了眉头：“董仲颖的虎牢关兵工厂研制的特殊机甲，四条长腿可以保持高速的机动，上半身持有的兵器可以进行远程射击。不知道它的驾驶员是谁。不过，董仲颖手下擅长远程射击的高手可不多啊……”

“这种机甲的运动关节似乎比较薄弱，我试着攻击一下它的下半身！”我一边说一边装填炮弹。

车长席上的呼叫器忽然响了。随后，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

“喂！前面战车里的偷车贼！如果你们再不停下来，我就继续射击！快停下来受死！”

这人的声音倒是很熟悉，陈宫想了想，回复道：“是牛辅将军吗？”

对方一愣：“陈宫？你怎么在那辆车里？”

“手头有点儿紧张，没钱买车，借你们的伞兵战车耍两天。”陈宫半开玩笑地说。

“放肆！你已经被董仲颖将军逐出长安，剥夺了领地，现在你已经不是我方的作战人员了！快从车里滚下来，我要带你去军事法庭！”

“搞笑吗？你都说的怎么绝了，我还敢下车？笑话！”陈宫对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开炮。

此时，后面已经没了小刃的影子，八成是被我们甩在后面了。我也敢放开手脚大闹一场了。

刚刚装填的高爆弹这下子有了用武之地。

几轮对射之后，无论是半人马机甲还是伞兵战车上，都已经伤痕累累。

然而，半人马机甲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经过观察，我们认为这半人马机甲也并非之前想象的那么脆弱，它现在是由自身装甲最厚的正面来对抗我们装甲最薄弱的后面。拉近了距离之后，它的远射也变得更加精准。车顶上已经被它的炮弹打出了几个凹坑，如果再来一发，我们的战车就要开天窗了。

“装填预设引信榴弹！”陈宫下令。

“预设引信榴弹？”我对这种榴弹并不陌生，在卢子干基地我们曾经用这种弹药对付无人机，预设引信榴弹可以在榴弹的弹头上预设爆炸时间，这样当弹头飞行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定时爆炸。这样在无人机飞来的时候就可以给它迎头送上一蓬密密麻麻的弹片雨。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啥对付半人马机甲要用预设引信榴弹呢？

“因为我们要冒个险，用预设引信榴弹攻击半人马机甲脆弱的后部。”陈宫说：“我分析了这种机甲，它的全身都是由玻璃钢制作的，这使得它的重量很轻，可以高速激动。虽然正面的厚度让它足以抗住一些攻击，但它的后部肯定没有那么结实。考虑到它原本是用于远射而不是用于近距离作战的，这种可能性更高。”

在陈宫的建议之下，我为大炮装填好了预设引信榴弹。时间也已经计算好了。榴弹会慢速飞行，半人马机甲会迅速躲开它。但炮弹会在半人马机甲的后方炸开，用碎片攻击半人马机甲的后部。

此时，负责驾驶战车的大汉提醒我们，前方的地势开阔起来，我们马上就要冲出这片狭窄地区了。

“如果冲出去的话，半人马机甲可以依靠高速抢在我们前头，堵截我们！我们要赶紧下手！开火！”

陈宫一声令下，我按下了发射键。炮弹呼啸而出。

半人马机甲像我们之前预想的那样，灵活地躲开了炮弹。

炮弹在它的身后炸开时，它被爆炸的气浪冲得离开了地面。

“攻击凑效了！它停下了！”

“不要留活口！干掉它！”我对准半人马机甲的头部，又开了一炮！

这时，一条人影窜了出来。

是小刃！他居然又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