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您的仇家可真是不少呢！”张翼德忍不住插嘴道：“鬼鮋、始皇帝、项羽、范增……这些人如果活到现在，都有可能向您复仇。”
“不是‘可能活到现在’，项羽和甄姬已经复活了。范增也以某种形式活着。鬼鮋我还不知道，但他受了辐射伤，就算活到现在，也应该已经成了怪物了吧……”张良说，“始皇帝那边……我还不敢肯定，但是，我听说他在生前曾经派遣一个叫徐福的人去向‘天上人’寻找奇特的药方，那种药方可以让他长久地活在世上。”
“您和始皇帝正式交过手没有？”关云长问道。
“刺杀他的那次算么？”张良摸了摸下巴：“老实说，我没有见过他本人。他在一次出巡的旅途中意外身故了，据说是病死的。他死了之后，他的小儿子胡亥急于夺取他的位置，就开始了疯狂的杀戮，始皇帝有二十多个子女，胡亥把其他的兄弟姐妹都给杀了，包括始皇帝生前一直当接班人来培养的扶苏。除此之外，始皇帝身边的诸多名将，也都因为声援扶苏而被胡亥杀掉。因此，项羽在正面战场上接战的始皇帝部下，其实并没有多少能打的。刘邦这边也是，这算是我们的运气吧。”
“后来，您和刘邦是怎么攻进咸阳的呢？”我问。
张良笑道：“这就要怪胡亥自己了，他把能干的都杀掉了，剩下的几乎都是饭桶。以他的手下赵高为例，这货连最基本的工业生产都不会搞。只会排除异己，搞政治斗争。始皇帝最鼎盛的时候，他手下的武装力曾经量达到了人类有史以来武装力量建设的巅峰状态，他手中所掌握的武器，足以毁灭人类数百次。如果始皇帝手中的兵工厂全力开动，哪怕全宇宙的所有武装力量都与其开战，他都能在第二天完全恢复元气。但当他死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胡亥别说搞建设，连最起码的图表都看不懂。胡亥只好把那些兵工厂都交给赵高打理，结果赵高什么都不会，只会每天召集兵工厂的领导，去他那里开早例会……兵工厂的领导们每天都奔波在开会的路上，一个个苦不堪言。赵高还美其名曰‘锻炼’。在会议上，也不怎么讨论最新技术，而是报流水账……没过多久，就有几家兵工厂被他折腾得断了链子。安全生产事故层出不穷，甚至发生过军火库被整个儿炸掉的情况。后来，我和韩信去偷袭一家兵工厂，那里的工人得知我们是刘邦军团的人后，哭着就给我们俩跪下了，还说：‘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这还真是作死啊！”徐庶叹道。
张良摊手道：“可不是嘛。然而，胡亥对此一点儿都不了解，他还过着明天饮酒作乐的日子，赵高把前线告急的文件都给压了下来。因此，直到刘邦军团攻到了咸阳城外的时候，胡亥还一点儿都不知情！”
“于是你们就顺利拿下了咸阳？”孙尚香惊呼：“不费一兵一卒，和平拿下了咸阳？！”
“是啊！”张良双手一摊：“其实，就我本人而言，还巴不得当时交火一两次，毕竟我那会儿还试制成功了新的武器……但最终还是一抢不发就把咸阳拿下来了。大军顺利挺近咸阳。赵高被我们从首相府揪了出来，随后，我和刘邦直冲胡亥的王宫。当我们把枪口对准胡亥太阳穴的时候，他还以为我们是赵高请来的演员，来陪他做游戏的……”
“也真是绝了……”孙仲谋评价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暗了，我们也放弃了对巨舰的探索，所有人聚集到甲板上，徐庶发挥自己野外生存的专长，用一个空了的金属原料桶做了个火炉，用破旧的军服在里面升起了一团火。关羽和张翼德劈开了甲板上堆积的武器箱子，用箱子的盖板作为木柴，就那堆积如山的武器箱子来说，木柴肯定是充足的，这堆火估计能点到天亮。
孙尚香和糜仁搜集了大家剩下来的鱼干，把它们在火上烤了烤。大家围坐在火堆边上取暖。
孙尚香冲着张良说：“老爷子，再给我们讲讲你们进入咸阳之后的事情吧……你们和霸王项羽是怎么正式决裂的？”
张良接着说：“攻下咸阳之后，刘邦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不安。因为他和项羽之前有过协议，无论是谁，只要先攻下咸阳，占领了咸阳的王宫，谁就是将来天下的霸主。”
“然后呢？你们不是攻下咸阳了么？就此成为霸主了么？”
张良摇头道：“没有。刘邦召集我们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把军队撤到城外，直到项羽军团到来，把咸阳让给项羽。”
火堆前的大家面面相觑，我忍不住问道：“这么做也太离谱了吧？你们是忌惮项羽的实力么？”
张良点头：“我们刘邦军团在当时虽然已经羽翼渐丰，但对抗强大的项羽军团，还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尤其是吕雉，她亲眼见识过项羽军团的残暴，她觉得项羽的残忍和冷酷要远远胜过始皇帝。决定我们如果和项羽开战的话，必败无疑。刘邦决定连夜就开拔，于是我们就离开了咸阳，到咸阳外面搭建了临时营地。我们刚刚把营地搭建好，项羽军团也就赶到了。”
“项羽当时有没有发怒？因为你们已经进过一次城了，现在还主动让出来给他，他会不会认为这是对他的蔑视？”糜仁问道。
张良说：“没有。项羽只是感到诧异。他在外面审视了一下刘邦军团的营地，之后才在刘邦的带领下进了咸阳。刘邦亲自充当向导，除了我和樊哙之外，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就是这样开诚布公的态度，让项羽彻底放松了警惕。之后，他下令把王宫里的所有宝物带走，并搬空军火库，带走所有的武器专家。之后就离开了咸阳城。”
“看来他还是把城让给了你们啊。”
张良苦笑道：“虽然把城让给了我们，但此时的咸阳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被战争摧残多年的百姓。刘邦军团还要拿出自己的食物和饮水，来安抚这些百姓。项羽军团一路上继续洗劫已经投降的胡亥的部下。甚至把邻近的几座兵工厂全部都给烧了——我明白，那其实是不想留给刘邦军团。只有我们刘邦军团继续弱小下去，他才会彻底放心！”
“明白了！”大家都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项羽是这么疑心重的人，也难怪后来会和刘邦军团彻底决裂。
“后来是项羽军团主动向刘邦军团宣战的吗？”我问。
张良点头：“是的。而且，是在那场著名的庆功宴会——鸿门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