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在月色下泛着光亮，将她的脸照的更白。

“你不是公主。”她避开尊主的方向，冷冷的看着卡萨琪亚娜和林景铄。

“你胡说！”卡萨琪亚娜有点慌乱，但还算镇定。

“当年珍妃她没有产子，她的孩子早在五个月就滑胎了，根本没有产下什么孩子。而你，不过是他找来的傀儡。”她说完，眼神如月色般平静冷肃。

“你——你乱说的对不对？”这下她真的有点慌了。

“她没说慌。”昭亦脸色苍白的从屋里出来，站在了黑衣女子身旁。

“小亦，你没事吧？”沈倾歌见她出现，整个神经都活跃了。

“别动。”她刚想动就被士兵制止了。

昭亦见她被士兵拿刀架着，便忍痛开口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说她没说谎？”这时的卡萨琪亚娜完全没了初见时的沉重端庄，完全像个市井泼妇。

“这位是当年服侍珍妃的烟如姑姑，当年珍妃入宫一直由她伺候。而且……嘶，我还在——在珍妃房内的佛像下发现了这几封信。”她艰难的从药袋取出那几封泛黄的信件，苍白如月色的小脸，满是褶皱。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对不对？你说话呀，哥，你说话，说呀……”她看完信，浑身颤抖，睁着眼睛抓住林景铄的手臂，瞳孔放大，夜幕下狰狞万分。

林景铄甩开她的手，走向昭亦，在她十步远的地方停住，语调冷淡的说：“你还真是命大。”

“呵，拖您的福。”昭亦讨厌他钳制自己。

“你还查到了什么？”

“你——你是——他的儿——子。”她每说一个字，后背的伤口就多一分痛，加上刚刚碰到珍妃床榻时，又出现了经脉收缩，血液快流的症状，若不是一口气撑着，她早已虚脱了。

“你说什么？”他的脸上闪过惊讶，但仅一秒的时间。

烟如感觉到了昭亦的忍耐，开口道：“珍妃根本不是传言那样，那不过是尊主为了保护她，命人传出去的。珍妃是当年和亲的郡主，是当年岭东皇帝下的旨。原本和亲的其实应该是你的姑母。”她看着容子衿，眼里平淡暗沉，让人心生寒意。“当今的岭东皇帝暗中动了手脚，才会将其换成后来的珍妃。珍妃心傲，来此之后便一心向佛。只是在她出嫁那日便从你姑母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有气结，整日忧思难愈，最后身子虚弱，没保住胎儿。而你，你是他酒醉和侍女的缠绵所得，与珍妃无关。”

“那天，你根本就——知道他没有失忆，故意——故意骗——骗我们。”她已经疼的只能用气息讲话。

“是，这事我的错，我知道这一天来了。”

昭亦看着那身为一国之主的男子佝偻的后背，心生悲凉。

“你想用人骨笛复活谁？”她咬紧后槽牙怒视着林景铄，那种提防是几乎到极致的。

林景铄一愣，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人骨笛的？”

“你太残忍了。”

“我残忍？我不过是想见我娘，这过分吗？”他的嗓音突然变得很大，而周围除了风声，一片寂静。

“可这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那些死去的人就为了换你娘一人的命，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为你娘的复活做祭品？”她也快疯了，这些人命难道就不值得敬畏吗？

“哈哈哈，那我娘呢？即使被他糟践了，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而是被焚尸荒院，她就活该吗？”他说完周围都安静了，风肆虐狂吹，没人说话。

这些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是我对不起你娘，我知道自己罪孽重，现在轮到我了。”他说完拔出身旁侍卫的剑，自刎而亡。

“不，父亲——”林景铄来不及阻止，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断气那刻，面带笑容，安然祥和，没有一丝痛苦。

林景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没有后续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躺地上的尊主。

现场混乱，难以控制，夜色肃穆清冷，掩盖了所有悲伤。

“嘭”昭亦实在坚持不住了，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小亦！”沈倾歌推开侍卫跑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蹲下，就发现有人先她一步将昭亦抱起。

“宣御医！”林景铄的声音，冷漠中带着颤抖，他在害怕。

容子衿盯着他抱着的昭亦，胸口发闷发慌，大脑不受控制的担忧她的安全。

狂风吹动尘土，将那些伤疤再度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