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考完试第二天出发了。回家的路途使得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喜悦。我们不顾手里沉重的行李箱,使劲儿的奔向排队前面。学校到bj西站的两个小时的路程,我跟祖柏丹喋喋不休,只有跟她一起我会发话痨之病,虽然她很少会回应几句,却从未表现出讨厌我这样。一会儿告诉她回家之后要干什么,一会儿重复强调假期我会想念她。还记得她只跟我说一个词:“傻瓜”!
——箱子重不重啊?
我跟他好久没有说过话了,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互动了,毕竟我也习惯了他的“不在”。但他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关心我了(鬼知道是关心还是别的)。我露出了一副很假的笑容瞟了他一眼,然后故意转头看侧面,回答:
——不重
——要不要帮忙?——他对我莫名的温柔只会使得我全身都齐了鸡皮疙瘩,我真是不习惯他这样。
——不用,谢谢!
我不等他回应,头都不回速速跟上了祖柏丹,我知道他也不是紧追不舍的人,起码对我不会。我才走几步听到了后面响来的几个女生的声音:
——依克桑,怎么不帮我呀?我的好重
——帮我,依克桑。迪拉热的一点都不重
——哦…
平时她们两个都喜欢跟依克桑“打情骂笑”。以前跟他坐同桌时,要不是有我提醒,依克桑会跟她们两嘻嘻哈哈过整个晚自习。或许今天她们想抓住大好良机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帮了那个美女。那时候我心里好痛,觉得有人在狠狠地捏着我的心脏,但我继续隐忍者心痛继续往前走了。我知道那两个姑娘心底里在盘什么算了,根据菲罗菈可靠地消息她们两都对他有意思,还经常一起去操场聚会。我心里清楚我不是她们的竞争对手,她们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身材、精致的淡妆才是那个年代能刺激男性青春荷尔蒙的不二条件。与她们相比,我是个另一般的存在:既不会穿衣服,又不会化妆,身材也发胖,整天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埋头看书。以前还会听她们讨论名牌,可能是家境条件优越吧,像我这样习惯了粗茶淡饭的“土包子”听到那些上四位数五位数的奢侈品牌,当然会躲得远远的。那时候,我唯一知道的品牌就是adidas了,有一次他们在讨论香奈儿,还以为是什么高档服装品牌,并问了依克桑,结果被他嘲笑了一番。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介入过他们的讨论,虽然暗地里希望他跟她们少点来往,却没有任何的理由或资格阻止他。
——夏迪雅,快点
——好的,等一下
祖柏丹终于发现我落下了,她在进站口那边等着我跟上。有我这么磨磨蹭蹭的朋友,她也真是中了奖啊!我开始同情她了。
学校按照教育部的要求给我们统一买了硬座票。一个半车厢都是我们的同学,都根据班里的学号而找座位。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过,我跟依克桑的学号是连接的,这意味着火车上两个人还得挨着坐一起。六个人的座位上,又来了艾山江、阿依提拉、菲罗菈,还有隔壁宿舍的两个姑娘,祖柏丹排到了我后面的座位。
——社长啊,打水的差事交给你了——坐下来屁股都没热,菲罗菈又起了老毛病,我也习惯了她这样胡来的性格。
——好啊,拿到垃圾的活儿交给你了——我也假装开玩笑说了一句,接着艾山江原形毕露,开始表现出自己的一技之长:
——你们啊,一个是端茶小二,一个是收垃圾的,哈哈,这样的伟大精神必须得发扬光大,为人民服务啊!
——亲啊,你也不能闲着,泡面的事交给你了
菲罗菈也不示弱,在人力资源分配工作上,或许整个年级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吧,我偷偷的笑了。都找到作为之后,男生们着手整理所有的行李。我们六个人的行李箱都交给了依克桑,艾山江虽然能夸夸其谈,但到实践一事无成。可能是被他哄着哄惯了,也没有人因此而讨厌他。
接近40个小时的火车旅行启程了,我们刚考期末考试疲惫不堪,却每个人脸上露出的是幸福欢颜。被硬座折腾两天两夜确实不好玩,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妈妈,我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份苦楚。一年来,班里的同学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虽然我还是没法给他们敞开心扉,但大体上消除了防备之心,已经不怎么见外了。因此,这次没有来的时候那样孤零零的落泪了。我们分享了自己带的方便面、烤馕、鸡肉肠,还有一些零食。我们彼此嘲笑对方吃饭时的丑态,还拆穿了上课时假装肚子疼而逃课睡觉的几位。平时不怎么互动的六个人开始有说有笑,一股温暖的感觉流入了我的身心,至今为止不会忘记那一刻的幸福。
——夏迪雅是最早到家的一个,为了不让她忘掉我们,趁这机会好好欺负欺负她
——依克桑很正经的说了这句话。
——哥们儿,她就算是忘了大家,也会惦记着你的,放心
这两个家伙吃饱了睡好了,就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还没吞掉嘴里的烤馕,犹如一头小羊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两。同时也坐在对面的菲罗菈脸色不对了,可能没察觉到我在看着自己,还偷偷的给依克桑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