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天纵,你不必多问了。我倒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你说,那些马路怎么那么奇怪,明明没有车,红绿灯还照常开,我是好奇才闯了那红灯的,没想到受一个透明的庞然大物撞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
天纵自责道:“都怪我,我没有把黑山疗养院的一样紧要事项告诉你,那些马路表面上没有车,而实际上都是有大量透明的车在奔跑的,红灯的时候绝对不能去闯的!”
我觉得非常诡异:“为什么车子要透明呢?这样不是很不安全吗,再说车上的人难道也是透明的吗?”
天纵说:“车上到底有没有人都是秘密呀,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我领悟到了这当中的玄机。这是院方告诉每一个人,院方的规矩必须遵守,或者就是只有一个下场,非死即残!”
我有此骇然:“黑山疗养院的这潭水真是太深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们就是需要一些奴性的人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天纵说:“天地造人的时候可曾有目的吗?我想,他们是在模仿天地的力量,彰显他们自己的力量。黑山疗养院里有很多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就像今天你遇到了那条马路一样,当然其他东西都没有那么致命,所以暂时不要去管它们,你以后慢慢就会接触到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问天纵道:“天纵,经过这一场被撞风波,你说,院方会不会发现我的存在呢?我很担心自己被人发现,我可不想过文朗那样的生活!”
天纵道:“你被撞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或者有没有别的动物之类看到?”
我说:“因为是清晨,所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而附近建筑里的人恐怕也都没有起床,倒是有一只老鹰飞到了我身旁,我担心它是来伤害我的,就飞快站起身跑了回来!”
天纵道:“还好,只要没人看到,问题就不大,因为在黑山疗养院,发生了任何事,人们都会如实上报的,只要上报了就与自己无关,否则就要承担连坐的责任了。不过,那只老鹰像是院方的探子鹰,不过那只是外围的一些异鸟而已,它们要将消息传达,还得层层上报。大概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周旋一下,到时候我去查一下,把消息给截下来就是了。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医好你的伤!”
我舒了一口气,就像掉落万丈悬崖的人得知自己还是有生机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但是,我身上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疼了起来,这种钻心的、撕裂感强烈的疼几乎让我感到难以承受。我急促地喘息道,断断续续地对天纵说:“天纵,天纵,我我,我需要止痛,你快给我注射,止止痛针吧!”
天纵笑了笑,从怀中拿出针来就给我打了一针,道:“我们黑山疗养院的医生,止痛针都是随身携带的,因为在这里疼痛是家常便饭,不过,我们只给最乖的病患打,看你这么乖,我就给你打了,哈哈!感觉好多了吧?”
此后的很多天,天纵都悉心对我治疗照顾,我想我几乎要爱上这个大男孩了。不过,我知道,天纵是中了毒的人,他跟黑山疗养院其他医护人员是一样的,他一定也无情虐待过病患的,只不过,我这个病患从来没有落在他的手上罢了。
我对文朗的爱是忠贞的,我不允许我有丝毫爱别人的心,哪怕只是对天纵萌生了一缕情愫,我也要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于是,我对天纵说:“天纵,你一定跟黑山疗养院其他医护人员是一样的吧,怎么不见你虐待我呢?为什么你总是挑选那些钟声不响的时候来呢?”
天纵有些抓狂,道:“慕兮,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一片心吗?如果,我对你没有心的话,我就不会刻意保护你,如果我对你没有心的话,我就不会将自己与你绑在一起,身陷危险之中。你知道吗?如果院方察觉什么的话,我会死得比你还要惨!”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脱口而出:“我只跟文朗谈恋爱,而且一辈子只爱文朗一人!”
天纵很惊讶:“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怎么会爱上那个傻子呢?”
我说:“天纵,你不要这样,他不是傻子,文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在我的心目中,他是最好的,没有人比他更好,天纵,你也比不上他。”
天纵有些难过:“但是,他一辈子都无法照顾你的,现在天天照顾你的人是我,而且在这黑山疗养院里,我才是那个能一心一意保护好你的人!”
我说:“我知道的,不过,天纵,你也不必着急上火,我说的是我的意见,并不是慕兮的,过几天,我让慕兮清醒过来,你再向慕兮求一次爱,看她接不接受你吧!”
天纵道:“慕兮,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难道你撞了一次车撞傻了吗?那我再等几天,等我把你的伤治好了,等你完全恢复清醒了,你再告诉我答案吧!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想一想,这答案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我笑道:“天纵,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并不是慕兮,而且你此时爱上的也只是慕兮的容貌而已,你对慕兮又了解多少呢?连在你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慕兮,你都分不清楚!”
天纵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道:“慕兮,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今天,我是很认真的,你这样,会令我伤心的。总之,我的这颗心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等,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有些受不了,当一个男孩子这么直接向自己求爱,完全不动心是假,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天纵怎么能跟我的天朗比呢?天纵是在天天照顾我,但文朗可是为了我豁出了半条命的。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轻的。
我假装生气道:“天纵,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真的不是慕兮,至少此时此刻的我不是慕兮,你怎么就不相信呢?难道非要我将所有秘密都对你合盘托出吗?天纵,你也真是的,为了得到我的所谓答案,你不顾我受伤这么重跟我说这么多的话,你了解过我的痛苦吗?”
天纵连连说对不起,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找点最好的药来给你,这样你可以更快地好起来,可以少受些痛苦了!”
我说:“不着急的,你还是坐下来陪我聊天吧!你知道此时的我,最怕的是心里的脆弱,而不是肉体上的疼痛。天纵,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换成真正的慕兮,她能承受得了吗?要知道,她只是一个文弱的知性美女,她这一辈子小指头都没有被划伤过一次,何况是这样开膛破肚一般的大伤呢?”
天纵耸耸户道:“我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我没有理由相信。我是学医的,甚至学到了研究生的学历,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呢?”
我笑道:“谁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而且在我之前,一个鬼也没有!”
天纵也笑了:“这么说,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鬼了?那,我拉着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呢?而且,你走在路上也是有影子的。总之,不管怎么说,慕兮,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爱的,更何况,你绝不可能是鬼!”
我有点哭笑不得了:“天纵,我发现,有很多道理跟你们这些智识青年是说不清楚的,反而是跟那些傻傻的没有文化的人说,他们更容易懂一些。越简单的人越接近真理,学习学多了就离真理越来越远了!”
天纵道:“你说的是文朗那个傻子吧!你是说他比我更懂你的话?”
我有点生气:“天纵,你别乱说,什么傻子傻子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文朗不是傻子,他是一个顶好顶好的男孩,世界上没有像他那么好的男孩了!”
天纵不依不饶:“在此之前,文朗不是傻子,但如今,他成了我的情敌了,那他就是傻子。我不再同情他了,他成了我的情敌,将你的心都抢去了,他是一个恶人了。我都有些害怕他了,我还同情他做什么?”
我微笑道:“安啦!天纵!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要真正了解慕兮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等她的伤势痊愈之后,我把她的灵魂放出来之后,她才能直接告诉你。不过,我看也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你所面对的都是我不是她,她很少跟你接触,她对你根本就没有印象。而且,我不爱你,也就是说她连爱你的惯性都不会有的!”
天纵眼睛一亮:“慕兮,那我爱的就是你,就是这么多日子以来,跟我接触最多的你,并不是你身体里藏着的另一个慕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