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见姑娘这样一指,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一下愣在当地,“这姑娘认得我么?为何要叫我进去?”
就在此时,那小二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走向段凌天,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客官,里面有请!”
段凌天走了两步,往里一看,见姑娘对自己一笑,侧头对店小二说:“这小兄弟的账上就记在我这里了!”
小二刚才被姑娘收拾过,忙点头,殷勤地说:“是!是!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段凌天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走了许久,肚子确实饿了,既然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呢?他朝少女微微一笑,在靠墙的一个位置坐下,点了碗素面。
那小二这边张罗完,马上跑到那姑娘身旁,面脸堆笑地问:“姑娘,您想吃什么面?小店有新鲜的牛肉面,蘑菇鸡肉面,酸菜肉丝面,鸡蛋面……”
那姑娘听他说了这么大长串,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将手一挥,小二便马上闭口。
“把你们这里所有的面,各上一份!”
“嘿嘿,姑娘,点这么多,您恐怕吃不完吧!”小二笑嘻嘻地看着姑娘说。
那姑娘抬起头,瞪了小二一眼,“我是客人,我怎么点菜还要你来教我!”
被姑娘一瞪,那小二不仅不生气,还乐呵呵地应着:“姑娘说得对,我多嘴了,我多嘴了!”
说完,转身朝店里说:“所有的面各上一道嘞!”
先前坐进来的那大肚子和尚听了那姑娘的话,嘴角一扯,脸上浮起一丝坏笑。
很快,两人点的面都上齐了。面一端上来,段凌天就飞快地吃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吃到第三碗了。
他瞥了眼姑娘,只见她那张桌上摆满了面碗,而她只是这碗里夹一点,那碗里夹一点。她吃面的样子缓慢而优雅,东吃一根,西吃一根。
那样子不像在吃面,像是在玩一般。段凌天不解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恐怕是钱多得花不完了!要是我也有钱用就好了!”,他无奈地叹口气,继续低头吃面。
“客管,这三碗面一共十二钱!”小二对一旁已经吃完的大肚子和尚说。
“不对,不对!你算错了!”这时,那姑娘忽然插嘴道。
“我没算错啊!”小二说着,指着和尚面前那几个面碗说,“这里是三碗面,一碗面四钱,一共可不就是十二钱吗?”
“你忘了加上我这里的面,还有他那里的面!”姑娘说着,指了指段凌天。
见她指向自己,段凌天手里夹着面条正要往口中送的筷子忽然停住了,“遭了,这姑娘是故意跟我开玩笑来着!”
他一看面前被自己吃空的两个面碗,愁容顿生,“这怎么办才好,我身上可一分钱没有!”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瞪了那姑娘一眼。
哪知那姑娘却对他嘻嘻一笑,“你继续吃,别担心,有人付钱的!”段凌天哪里还敢再吃,他放下筷子,看看姑娘,又看看那和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和尚听她这么一说,伸手在桌上一拍。桌上的汤碗一摇晃,汤汁便洒了出来!
“哎呀!这汤水怎么这么臭了!好臭!好臭!”那姑娘捂着自己的鼻子从位置上跳起来,看着和尚桌前洒出的汤汁说,“一定是哪个臭和尚吃过所以臭了!恶心!真恶心!我不吃了!”说着,她将自己面前的汤碗往前一推。
“哼!你说谁?”那和尚眉毛一竖,看着姑娘说。“噢,你以为我说你么?你也是臭的吗?”那姑娘睁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故作迷茫地问。
“姑娘,你再这般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和尚生气地说。“你很客气吗?我倒没看出来!”那姑娘吐了吐舌头。“嘿嘿!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要找点教训!”那和尚说着,就站起身来。
“喂!喂!你想干什么?你个大肚子,莫不是想欺负一个小姑娘不成!”那姑娘惊慌地站起来,柔弱地说。
“不是我要欺负姑娘,是姑娘要跟贫僧过不去!佛主普度众人,贫僧不才,只好帮助帮助姑娘了!”说完,那和尚已经走到姑娘的身旁。
那姑娘见和尚真的走了过来,就往一边躲去,“你别过来!你出家人好意思吃面不给钱!”
看姑娘害怕的样子,那和尚停住了脚步,“我给的是明明白白的钱,别人的账休想算到我头上!”
段凌天听着他们的话,也觉得这姑娘是没事惹事,他见这和尚满脸怒容,暗暗为自己和那姑娘担心。
“你要明白账是不是?我的钱袋不是被你拿去了么?让你帮我付钱,难道还不应该?”姑娘边说边躲。
和尚听她这么一说,不可置信地大笑了两声,“小姑娘信口雌黄,看来贫僧真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才行!”
说话间,他身形一晃,已经闪到那姑娘面前。那姑娘正要转身逃走,右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个出家人,还抓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不放!害不害臊!”姑娘这话一出,刚才好多看热闹的人不禁偷偷笑了起来。只有段凌天心头一跳:糟糕,这姑娘要吃苦了。
和尚听见旁人的笑声,脸色微微有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姑娘还知道什么是害臊!”
他边说边暗暗用力握紧姑娘的手腕,只听姑娘叫着:“喂喂!你干什么!不知羞耻么!哎呀!疼!疼!”
听姑娘惨叫了几声,他才慢慢松手,说:“贫僧是想教姑娘知道乱说话是要受到惩罚!”说着,甩了甩衣袖,准备离开。
段凌天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救姑娘。正当他想上前说理时,见那和尚的手腕已经放下。他才松了一口气,只盼这姑娘少说点话,要是惹怒了这和尚,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姑娘愤怒地盯着和尚,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刚刚被抓着的手腕。“恶和尚!不许走!我的手腕都被捏伤了!你们看看!”说着,她便抬起那只被抓红的手腕晃了晃。
大家刚刚还在看热闹,可是当姑娘将手腕起来时,大家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人理会她。只有段凌天看着姑娘,把手指放在嘴巴前,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姑娘看见段凌天的这个动作,只是朝他微一点头,随即板起面孔朝和尚的背影说:“恶和尚!你就是将我手腕扭断,我都不怕你!快把钱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