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便听山上传来呼号和奔走列队的声音,“天绪上五支!”“成元下七支!”
夏欢乘机混入人群之中。
“哎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夏欢斜身撞上了一个向下走去的点苍派弟子。
“看路啊!”那人眼望下方,不耐烦地道,他显然是要去下面那一支队伍里。
“对不住!我急着去见封元上人!”夏欢得意地道。
“你是哪一支的?”那人打量了夏欢一眼,眼睛不屑地一斜,“封元上人现在忙着呢!”
“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他!我要立功!”听他这么一问,夏欢更加得意了。
“你能立什么功?”那人懒得搭理夏欢,嘟囔着往下走去。
“我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师徒二人!”夏欢向上冲去,口中不停歇地道。
那人听到夏欢这句话,脚步一滞,转过身来,好奇地道:“怎么找?”
“我去找封元长老说去!”夏欢见那人上钩,更是脚步不停地向上走去。
那人打量了夏欢一眼,殷勤地跟上去说:“小兄弟,就你这脚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封元上人!晚一些的话,那两人跑了,你就立不了功了,我帮你去说吧!”
夏欢停下脚步,佯装思考。
“我不骗你的!”那人见夏欢犹疑不定,便道。
“好吧!我是今年拜入点苍派的鸣书,你记得一定要跟封元上人说!”夏欢叮嘱道。
“一定,一定!”那人满面笑容地敷衍道。
夏欢见他心急立功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偷笑,悄悄告诉了他寻这师徒二人的方法。
那人听得连连点头,夏欢刚一说完,那人就脚底抹油,纵身去了。
夏欢本来还备着一句话:“我在这里等你!”,要说给他听,防他起疑心,这下看来,这句话都是多余的了。
待那人走远,夏欢借着混乱人流的掩蔽,回到了之前的山坳处。
“成了!”夏欢开心地对段凌天道,“待会派中救援的队伍快下来时,我们就混进里边,乘机下山!”
段凌天虽不知她使的什么办法,但听她这样说,心头蓦地松了一口气。
他侧耳聆听那几支队伍陆续从山上往下奔来的声音,算准时间,在他们快要经过山坳附近时,和夏欢几乎前后相贴地奔了出去。
那一刻,段凌天紧张极了,成败在此一举,两人若p稍有差错,就有被抓住的危险。
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那些人奔下山时,脚步迅疾,直震得山头微颤,带得山上腾起阵阵沙尘。
月色下稍微隔得远一点,一眼看出去,附近的人都只是一片迷糊的轮廓。
段凌天奔逃而下时,只觉浓烈的沙尘味道扑鼻而来,呛得他口鼻难受。
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厌恶感,反而希望这沙尘越多越好。
这下就算有高人在上面查看,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了。
段凌天跟着那些人一齐向下跑去,没过多久,觉出夏欢在背后拍打自己。
他脚步略缓了缓,低头往后一瞥,只见夏欢伸出手指,往右前方指了指。
段凌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见那边似乎有个小山坡。
夏欢屈指作了个向那边行去的动作,段凌天知道夏欢是让他向那小山坡移去。
他渐渐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跟队伍拉开些距离,生怕被山上驻守的高人发现。
其实,这时候,夏欢说给点苍派弟子的寻人方法,已经被那弟子以自己的名义传到了封元上人耳中。
封元上人觉得那方法甚为可行,还嘉奖了那弟子两句。
山上众人都开始按照这个弟子所说的方法寻找段凌天师徒。
之前分站在几处的掌门人等也各自带着一对人马开始找寻起来。
一时间,整个山头只剩下两位高手发站两个角落查看各处异动。
这两人就算内功再厉害,听力再敏锐,在这座大山中,要从这般纷杂的情形中分辨出段凌天师徒的踪影,注意力也是有限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到安全藏身在山坡后,段凌天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夏欢小心翼翼地朝山下张望了一阵,悄声对段凌天道:“等一下,我们沿着这条小路下去,那边防守的人不多!”
段凌天顺着夏欢目光看去,只见那边都是藤蔓杂草,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里有条小路。
不过他们此刻也正好需要借这些藤蔓的掩护下山去。
纵然有些麻烦,还很可能被藤蔓钩伤,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条小路已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还是要拿点东西遮一下!”夏欢指了指头脸,小声对段凌天道,目光却看向段凌天师父身上的长袍。
段凌天明白她是想把师父身下多余的长袍撕下来用。
段凌天犹豫了一下,有些忐忑地看向师父,战战兢兢地道:“师父,那个,那个我们要用一点你的衣服,好下山去!”
他生怕师父此时会大骂他,暴露了大家的行踪,哪知他这句话说完,却见师父此时却仍旧是一片惨然的神色,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没有丝毫反应。
“师父?”段凌天又小心地询问了一次,师父还是没有反应。
“要快!”夏欢在段凌天耳边催促道。
段凌天迟疑了一下,听着周边的队伍快要走完了,形势迫人,由不得他多等一刻!
他看着夏欢焦急的目光,微一点头,凝力于指,向师父下半截长袍上划去。
夏欢见段凌天的手指在长袍上轻轻滑过,正琢磨他在做什么,已见他停下手来,轻轻将长袍底端一拉。
刚才他用手指划过的那片长袍已方方正正地被撕落下来。
夏欢这才恍然,刚才见段凌天在长袍上划来划去,还以为他在犹豫着,不敢下手,哪知他是用自己的内力将长袍震裂。
“拿去!”夏欢思绪还停留在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耳边已传来了段凌天的声音。
她一看,段凌天手中已拿着三块方整的长袍布了。
夏欢接过那块布片,仔细一看,只见布片边缘规整,就跟用剑切下的一样。
夏欢不禁禁地看了段凌天一眼,目光中露出又惊又佩的神色。
两人很快将头脸包住,段凌天几下便帮师父把头脸包好了。
段凌天帮师父裹住脸的时候,师父居然乖得出奇,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布。
段凌天觉得师父今天很不对劲,以前从未见他这般失神的模样,不知是为何,心中不由得暗暗担心。
他和夏欢准备妥当后,顺着那条几乎不是路的小道摸索着向下走去。
越往下走,那藤蔓越浓密,光线也越黯淡,到后来眼前几乎一片黑暗,只能考四肢摸索着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