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难受了吗?”段凌天听到她一声叹息,忙问道。
“没有!”夏欢有些哽咽,“比刚才好一些了!”
“那就好!你别多想了!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你就好了!”段凌天安慰道。
段凌天以为夏欢是因痛叹息,哪里知道她是感慨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
夏欢微微点头,闭上眼睛,安心地靠在段凌天身上。
“差不多一炷香时分!可以点第三指了!”过了一会儿,段凌天摇摇夏欢道。
夏欢此时疼痛已缓解了大半,刚才为抗拒疼痛,消耗了很多体力,这时差点睡着了。
段凌天点了第三指后,见夏欢脸色已有好转,稍感宽心,找了些枯草放在她身边,让她躺下休息。
“你快睡一会儿吧,师父告诉我的法子,没有错的,你很快就能好了!”段凌天劝她道。
夏欢点点头,躺在枯草上,眼望段凌天。
“闭上眼睛!”段凌天轻声说。
夏欢微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不舍。
“快!”段凌天又笑着道。
夏欢又摇摇头。
“那我来帮你!”段凌天伸出手掌来,朝夏欢双眼上盖去。
他手一触到夏欢的脸上滑腻温润的肌肤,心头不由得一跳,连忙缩回手去。
“你怎么了?”夏欢见他像触电般缩手,便问道。
段凌天看也不敢看夏欢一眼,低着头道:“我,我手有点脏!”
夏欢不知段凌天为何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再跟他调皮了,只道:“那我自己闭上眼睛,你,你不要走远!”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能像刚才那样陪着我好吗?”但想了想,却还是说不出口,说完她紧张地等待着段凌天的回答。
“我自然要陪在你身边,你要是难受了随时可以叫我!”段凌天想也不想地答道。
听道段凌天这么说,夏欢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她觉得段凌天刚才的这句话是她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
她在心里将段凌天的这句话反复了好些遍,直至甜甜睡去。
次日刚醒来,夏欢鼻中已闻到一股烤肉香味,睁眼一看,自己身旁的绿叶上放着一块烤肉。
“你好些了吗?”见她醒来,段凌天道。
夏欢站起身来,动了动四肢,“已经不疼了!”
“真的?师父说的法子可真有用!”段凌天喜道。
看着段凌天一脸笑容,夏欢想起昨天种种情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我好了,他便不会像之前那样照顾着我了!哎!要是我还难受的话……”
“你怎么了?”段凌天见她呆呆地出神,问道。
夏欢听他这么一问,脸颊一热,忙道:“没有,我在想这烤肉好不好吃?”
“我烤的会难吃吗?”段凌天嘚瑟地道。
夏欢白了他一眼,假装闻了闻,撇撇嘴道:“一点不香!”
“那我吃了!”段凌天伸手过去,要拿那烤肉。
“不行!”夏欢笑着伸手挡来。
眼看自己的手一下就要碰上夏欢了,段凌天脑海中闪过昨天手放在夏欢双眼上的奇异感觉,心头微震,忙缩回手来。
夏欢见他主动示弱,嘻嘻一笑,道“这还差不多!”
三天之后的傍晚,上次折磨夏欢的那种难受之感再次袭来,正在和段凌天嘻哈说笑的夏欢忽然停住了打闹,蹲下身来,脸色很快就一片惨白。
段凌天吓了一跳,一问才知,又是像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
他依之前师父所教之法,点过夏欢三指之后,夏欢也只是稍感缓解,并未完全好转。
段凌天让夏欢躺倒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夏欢浑身竟开始出冷汗。
段凌天见她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心中慌乱起来,抱起夏欢,准备往山下走,看见一旁背对着自己正打坐的师父,段凌天想了想道:“师父!我带她去镇上找医生!”话未说完,就已经往山下奔去。
“回来!”师父刚听他说完,便沉着声音道。
“她,她生病了!”段凌天未料到师父会这样说,忙解释道,脚下依然不停步。
“你要是想让她好,就回来!”师父又道。
听到这句话,急奔中的段凌天立时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便即奔回师父身边。
“你先点了她的昏睡穴!”段凌天依言而为,将夏欢放下,点了她的穴道。
“跟我来!”师父看着段凌天点完穴道又说。
段凌天跟在师父身后,走到树林深处,他不放心夏欢,不时转过身来,远远看上她一眼。
“你想让她好过来吗?”在一处树荫下,师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段凌天问道。
“当然!”段凌天道。“
你相信我有办法让她好过来吗?”师父凌厉地看着段凌天又问。
“我,我自然相信,可是她,她生病了!”段凌天吞吞吐吐地道,他不知师父神色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严肃。
“她没有生病!”师父注视着段凌天,一字一句,肯定地道。
“没有生病?”段凌天有些疑惑地看着师父,心头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师父点点头,“她是被不同的手法封住了经脉,才会致此!”
“封住经脉?这山上也没别人,她的经脉怎么会被封住了?”段凌天一头雾水。
“你说呢?”师父反问道。
段凌天看着师父满含深意的目光,只觉得心中一沉,后背袭来一阵阵寒意。
这时已是傍晚,淡淡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周围生出一种融融暖意,但段凌天此刻的感觉却与在点苍派那晚遇到天元上人喝问时的那种恐惧,紧张无异。
段凌天呆呆地看着师父,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我”字之后,张着的嘴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你想知道如果没人用正确的指法来救她,她会变成什么样么?”师父又问。
段凌天此时已无心听师父讲话,这几日来的情形不停地在他心中翻转,他心中只一个声音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他到底要干什么?”
见段凌天愣住了,师父便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段凌天看着似笑非笑的师父,茫然地摇摇头。
师父叹了口气道:“便是像我这般!”
段凌天一听,犹如头上炸响了一声雷,头皮一阵发麻,半晌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师父道:“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师父道,“你想不想治好她?”
段凌天点点头,“可是……”他有些怀疑师父,既然师父自己都没能好过来,怎么能确保夏欢可以好过来,但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