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三片树叶包好,吩咐弟子将树叶拿去熬水。
那熬出的水颜色淡绿,微有清香,形如茶水。
陆长尊知道程盛东性子执拗,若是直接告诉他实情,他多半不肯服食,便骗他是茶水,看着他饮下。
程盛东喝完这水之后,陆长尊便密切关注他的情况。
一日之后,发现他脉搏的跳动开始有力,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待程盛东睡下,陆长尊到段凌天处。
“段掌门,我是特意替盛东来跟你道谢的!”陆长尊说着,向段凌天一揖。
“怎样?那树叶真的有用吗?”段凌天目光之中闪烁着惊喜。
“是啊!”陆长尊微觉奇怪,心想:“你是真不知这树叶的效果,还是装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程盛东因我受伤,我一直有些过意不去!”段凌天语意真挚地道。
“不知掌门是从如何得知此解毒之法的?”陆长尊礼貌相询。
段凌天没想到他忽地问起这来,略微一怔,才说:“我说过了,这是师父以前留给我的,说是能驱百毒。我原以为他夸大了作用,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段凌天编这谎话的时候一直不敢多看陆长尊,生怕他瞧出破绽,说完后,方才停下来,注视着他。
“他无缘无故就给了你这三片树叶?”陆长尊疑惑地问。
“不是!他交给我保管的,但是后来似乎忘记了,也没拿回去。”段凌天答。
“原来是这样!”陆长尊幽幽地道,目光中满是怀疑之色。
段凌天也知自己的借口编得太过拙劣,但一时情急,为了不透露韩烈师兄弟的消息,只能将就了。
“好!打扰掌门了,盛东身体不便,特让我来谢过掌门!”陆长尊恭敬告别。
其实,陆长尊也不是对段凌天的话全然不信,他师父为人本就精怪,心想说不定这驱毒叶还真就是他留下的。
自认识段凌天以来,他总觉得这小子处处透着古怪,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因此想多寻些端倪出来。
但如今,他的全盘计划大多数都落了空,也不再指望段凌天了,只盼盛东快些好起来,扶持他当上新掌门。
段凌天不知危机已经迫近,仍旧过着掌门的日子。
为避免被人发觉,他每日晚间都穿过韩烈挖出的洞穴,去教他兄弟俩功夫。
为了节省时间,他让两人各学一套,每次只教招式动作,心法只能留给他们自己揣摩。
两人欣喜异常,都知道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学得很是卖力。
韩二一改往日愤恨的态度,对段凌天很是殷勤。
四十几日后,两人已将这两套功夫学全。
这日晚间段凌天跟两人拜别,劝他们不要再做此勾当。只要练熟这两套功夫,便不用再怕有人欺负。
分别前,段凌天特意交代他俩人将在南云派挖出的洞穴堵好再下山去。韩烈兄弟两人欣然答应。
道别后,段凌天刚走出两步,忽被身后的韩烈叫住,听他不舍地道:“段兄弟,要不你这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话让段凌天心中一暖,他转过头来道:“你们去吧,我,我能去哪呢?还是呆在这里吧!”
韩烈正要出声挽留,却见段凌天右手向后一挥,右脚一点地,整个人轻如飞鸿般,向前纵跃而去。
过不多时,他已翻过围墙,回到派中住处,休息去了。。
这日清晨,陆长尊看着日渐好转的程盛东,欣慰不已。
傍晚,陆长尊待他服下汤药,才温言道:“这些日子来喝这么些难闻的汤药,也苦了你了。再过小半个月,你的身体便能大好了!”
程盛东点头,对陆长尊道:“这些日子也辛苦舅舅了!”
叹了口气之后,他话锋忽转,狠狠地道:“段凌天这臭小子,等我伤好了,定要好好收拾他!”
陆长尊拍了拍程盛东狠扭着被角,青筋爆起的手,“盛东不急,这事我已安排下去,到时,哼哼!自有这小子好看!”
“舅舅有何妙……?”程盛东听了这话,一下从床上坐起。
他起得太急,刚说到“妙”字,气转不及,猛地咳嗽起来!
陆长尊忙轻拍他的后背,念道:“你这孩子,就是性子太急,所以我才一直没告诉你!”
“舅舅,嘿嘿,现在告诉……我也不迟,我爱,爱听!”程盛东扶着床头,在咳嗽的间隙畅快地道。
“你别说话,先止住了咳嗽,再慢慢说!”陆长尊扶他躺下。
待他呼吸平缓之后,方道:“我本想邀其余四位长尊,结五行阵,以切磋功夫的名义,找那小子过招,到时趁机,下手将那小子除掉!”
“舅舅不可!”程盛东听到此处忙打断他,目光中充满了焦急关切之色。
陆长尊心中一动,“盛东这孩子还是很有孝心的!”微微一笑道:“我也知不可,所以才说本来想。
这小子内力很强,体内毒质古怪,若是一个应付不周,说不定我们还会被他所伤!”
“那舅舅要用何妙计来制他?”看着陆长尊淡定的模样,程盛东迫不及待地问。
“嘿嘿,要除掉他,不一定非得我们出手,假别人之手也可以!”陆长尊胸有成竹地道。
“何人之手?”程盛东问。
“前些日子,找这小子比试的人还少了么?”陆长尊道。
“他们?他们可也打不过那小子啊!”程盛东不解。
“他们打不过,我们想办法让他们能打过就行了!”陆长尊说着,举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搭一松。
“闭合散!”程盛东看着这手势,一转念间,便即明白。
“是!到时不怕他不输!”陆长尊道。
“好主意!好主意!”程盛东双眼放光,赞道,“不过,还得等多少天?”
“你安心养好身体,快了!”陆长尊安慰道。
看陆长尊如此有把握的样子,程盛东也就不再多问了。
七八日过去,南云派山下的茶馆,旅店中都已聚集了一批武林人士。
“他妈的,南云派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掌门,胆敢说什么南云,南云,响彻武林!天下诸派,任我欺凌!太太他妈张狂了!”
茶馆中一个粗嗓门的汉子气愤的说着,顺势将茶碗在桌上重重一摔!
“就是!哥几个这次就要上山看看,那臭小子到底是怎生一副自大的模样!”几桌之外的一个身穿长袍的瘦长青年将腰中双剑“哐啷”一碰道。
茶馆中余下之人本来窃窃私语,他俩人这一起头,众人的情绪也被带了起来,纷纷呼喝道:“就是!就是!大伙一起去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待他们说得群情激愤,先前起头俩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悄悄退出茶馆。
一日之后,南云派的大门前已聚集了众多武林人士,他们不时叫嚷着:“让那臭小子出来,咱们一较高下!”“对!让那臭小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