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容若语凄
作者:十月温阳      更新:2020-04-02 20:04      字数:2432

高考很快到来,我已然知晓自己无望大学,没有什么负担,尽力就好。即便走时,梦然也并未跟我在一起,我两依旧只是朋友,是我太贪心,总想拥有她。暧昧的那段时光,我以为她会在不久之后跟我在一起,但却没想到,我始料不及的是,半年之后去看景峰,她却跟他在一起了。

景峰,我高中以来最好的兄弟。

其实刚认识的时候,我两有太多的相似,都刚刚失恋,难免有些感同身受,下来之后经常在一起玩,我晕车严重,经常几个月回去一次,而他家里近,经常周末我们就在一起玩,打游戏、上夜机似乎就是家常,后来又认识志和跟吴浩加上晓东,我们凑成一个圈子。隐隐大家又是以景峰为首,那段时间可能是最美好的,出了事大家一起扛,不分你我。

有一个月,大家吃饭喝酒都把家里给的生活费耗的差不多了,就在景峰那自己做饭,可我们的厨艺自不必多言,几个大男人,勉强凑活着吃,当时并不觉得惨淡,反而聚在一起吃饭很开心。

某个夜晚,一场纠纷,受了些伤,幸好伤的也不重,也便提及,本想着就这么算了,景峰说,你要想还回去,随时给我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高三了,实在不好在弄出什么事,以至于无法参加高考,往后我再未提过,可景峰却一直记得,而我也记得他的那份情。

那年的夏天,天很晴朗,我们很年轻,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奶茶店和喜欢的人约会,在台球室打着赌,输了的人包场。快餐店的老板总会给志和打最多的菜,跟砂锅店的老板聊着天南海北,玉林酒店成了我们口里的“据点”,一幕幕过往的欢笑与泪水,现在偶尔做梦还会想起,只是惊醒后,自己已经去了海角天涯,那些全都是一个叫青春的少年演绎在梦里的电影。每次回放的时候,都会有泪水沾湿睡枕。

“念旧的人最容易受伤,喜欢拿余生来等一句别来无恙”。而我就是这般,执着于这些即将逝去的感情与故事,将这些零碎记录下来,不是偶尔拿出来怀念,而是把这些化为未来重逢的期待。却不想重逢时,便以几句嘘寒问暖之后就各自陷于生活当中。

散伙酒,并未喝多少,歌声伴着眼泪将那一夜度过,之后醒来,大家各自道别之后,便回了家。

世人的悲伤与欢乐只有世人才会懂,这世间总有一些让你铭刻,让你难忘,从一开始到了现在,算不算有个结果,真的只有走出学校你才会懂得现实有多残酷,有些东西真的是弥足珍贵的很久未曾伏案写作,都快忘记那种沉迷于字里行间的感觉了。都说回忆是一种毒药,可我却喝的义无反顾,那些年华似水的人儿,不论走多远,依旧萦绕在某个深夜的梦里,只因为此生难忘。

回忆是鲜花凋谢时刻的丽影,也是黄昏之下我们奔跑的样子,更是月光下独饮的一杯清酒。

然而时光转换,要错过的人终究还是错过了,珍惜永远是在失去之后,可我却固执的将回忆用一根银丝穿起来,它如同珍珠一般闪闪发光,闪耀着曾经的年少轻狂,闪耀着不灭的青春,苦笑与泪水承载着青涩的爱情。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即便如今处境艰难,但我还保存着一丝清明,因为我相信环境的恶劣是不能让一个拥有希望的人倒下,我所书写的不过是有些苍白得文字,可它却是我对命运的不屈,对未来的向往,对梦想的执着,世界的荒乱无法让归于天空的鸟儿低下骄傲的头颅。

阳光、雨露、泥土,你会选择什么?

花莆里的紫罗兰刚失去了芬芳,车菊草还未完全变黄,酷暑也不过刚刚被秋风吹走,轻轻的一场雨便将我们冲散在那年那日。

当我从校门口迈出去的时候,便该知道回不来了,可当时又怎么懂珍惜那段时光呢?怎么会知道此后要用如此长的时间去怀念,操场上的白雪再也不会被谁扬起,漫天飞舞;雪地里不会有属于你我的凌乱脚印,我再也不会够笑话你裹的像只企鹅,而你也不会在我身后追逐;再也看不到你睡觉的呆萌姿势;再也不会有那么一群人结伴冲向食堂;我终于也不能看清你在昏黄路灯下的脸庞。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我们再来一场有关青春的欢聚。

歌里唱“你的年少有我,我的青春有你”。说好了走多远,也会记得回来,可为何我们宁愿躲在一个人的地方望着遥远的星空去怀念曾经,却不能再有关于年少的宴会。你一声不响的消失,把我独留在小城,是否我从未留在你的年华里。我来到你在的城市,没有刻意寻找,也没有告诉你,虽然一个人的旅行太过形单影只,但是离去的时光再也追不回来,你也属于青春剧的主角。我不是你的王子,凭什么留在你的世界继续做一个配角。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分开吧,不在挽留了,我怕一个回头便会眼眶发红。

广播室里仿若最后一首歌停止,学校的琉璃灯缓缓熄灭,广场上的舞影渐渐溃散,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孤独的。

若是故事没有结局,谁会对谁多一句挽留,没曾想过毕业的季风吹的如此之快,我们都有太多的遗憾无法挽回,而青春不回头,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即使只能坐上末班车,我们也要义无反顾的去远方。

终于踏上这条追梦之路,天涯海角我们各奔东西,没有告别,没有欢送,拉起行李箱,坐上了去往他乡的火车,知道车轰鸣的发动,才明白成长的突然。

考试结束了,来搬宿舍,我几乎落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的地方,就这么走了,看着墙上的壁纸和海报,我是有多么舍不得,可我还是将它们一一摘下并封存,以纪念屋里的一切。承载了三年的欢笑与泪水,我要将这些旧物找个地方埋藏,直到老去时,再拿着酒与老友自嘲当年的痴与傻。

整理三年来的教科书时,在书堆中发现了那本纳兰词,翻到最喜欢的那一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两句,好似也正符合此时的心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

在往后的生命当中,每每看到纳兰词就会想起周蓉,不是过去的喜欢,而是一种深切的怀念与感谢。感谢她为我驱散生活里的阴霾,感谢她的照顾,执拗的我出现在她的人生当中或许是个错误,我带给她的都是风风雨雨,却不曾给她一个晴天。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把阳光都给了梦然,再也不能够去温暖其他人了。

如果能活在诗里面,那该有多好,我们始终于律动之间,自由飘荡,不羁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