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晓月初升照旧人
作者:十月温阳      更新:2020-04-02 20:04      字数:3038

再往后,我忘记了梦然,忘记了周蓉,忘记了慕巧儿,生活会告诉我们许多事,其中一条就是,没有忘不掉、放不下的人,之所以现在还不撒手,是因为伤痛与失望还没有攒够罢了。我放过了自己,也放空了自己的心。时常在想执着有什么意义?它把自己囚禁,你出不去,别人进不来,这样是否值得?

这是世界本就是没了谁它都会将生活继续下去,离开一些错的人,才能够遇见自己想要的幸福,曾经在一起过就好,现在不要互相打扰,退出一些不重要的世界,努力经营生命当中留下的美好。

一年之中,最怕的不是冬天而是九月,怕树叶由青转黄,怕凉透人心的秋雨,最怕人会老,会走。之前的我全活在爱情里,而从这里开始,生活与生命才被我慢慢的我感知。

读书是一种选择,书写是一种思考。拿起许久未沾墨的笔,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开始记录之前发生的故事。

跟雷子一起沉溺于游戏中的那段时光可能是最无忧无虑的,过分的安逸,让内心更加空虚,感到生活毫无意义。从那时起,我选择走上与他不同的路,忠于内心的选择,读书、写作。

在还没有买电脑的时候,经常会在作业本上将一刹那的灵感记录,到交作业的时候,总会撕出来好多页。在那段时间里,我完成了《归途》和《秋雨》,后来有幸在校刊上发表,也算是第一次被认可。

十月,电脑回来了,在一家网站上,申请注册了账号,开始发布第一部小说,创作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与想象中根本不一样,纸质书上的故事,不论哪一方面都是高度的凝练,是作者的思索许久之后,以某种手法表达出对所发生事物的理解,它具有一定的高度。而大多数的网络小说,追求的快速更新,导致一些话没有丝毫营养,甚至于粗俗不堪,只为博得更多关注与点赞。

明白这些之后,我停下网络小说的更新,去读更多的书,以充实自己困乏的思海,那段日子也会觉得枯燥、会厌烦,偶尔停下来四处走走,待烦躁的心情沉静下来之后又回归那一个个故事当中。

写写看看这样的日子平静安逸,从来没有想过凭此能做什么,或者有什么用。

也是十月的某一天,闲的无聊在空间里翻看着好友们的各种动态,开心或是伤悲,一勺一勺的鸡汤并不能让失败的人振作起来,不能让哀伤者化悲痛为力量,只是每个人对现实微弱的回应。

偶然看见一则作文大赛的消息,冥冥之中感觉到这是一个契机,不能错过,几番联系下来,竟发现主办方是同班同学思长,顿时怅然若失。交谈下来之后,思长给我提了一个想法,既然我们系没有文学社,那我们何不建一个,这是我不敢想的,因为对此我不甚了解,我顶多算半个知识分子,万一做不好,岂不贻笑大方,多种顾虑之下,我婉拒了思长,暂时将创建文学社的想法抛在脑后。

先是预赛,所有参赛选手将自己一篇不少于2000字的作品,投递到主办方的邮箱,经老师评选之后,确定进入决赛者。很幸运,这几年来的写作并没有白费,我进到了决赛。

秋日里平常的一天,走进比赛的教室,第一次发现,学校里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文青,可能我们并不能写出多么华丽的文章,也不会用文字去承载太多的沉重,但属于我们的校园青春风是大师们无法描绘的,只因为我们还年少。

抽到的题目是遇见,略加思索就开始动笔。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反复琢磨以至于后面的文章写的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幻想的国度没有边界,脱离了时空的负荷,迷路在时光隧道里。因而时间过于紧迫,只好草草收尾,夹杂了些华而不实的言论,让整篇文章黯然失色。

不久,结果出来了。侥幸获了优秀奖,心中却还是难免自责。既而更努力的去读书,充实自己空虚的世界,淬炼手下的笔,感受生命的美好,善良亦或是纯真。细细想来那段时间真好,管它世界再怎么热闹,管它周围如何吵闹,我和我的书就是另一个世界。

思绪到此尽然断掉,眼前的酒瓶在不停的摇晃,一股疲倦的感觉袭来,两眼一抹黑,我也沉沉的睡去了。

就像18岁的时候不会想20岁时在哪跟那群人续写后青春期的故事,20岁时,也不会想到25岁时会做什么工作,在哪里生活。我们也许会对未来有些许恐惧以及茫然,但你一定要坚守自己的梦想,因为它是未来当你处于黑暗当中充满希望的光。

再次睁开眼,是被洛离摇醒的。

“东延,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恩,好”。

“为什么你能如此绝情,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洛离的眼眶似乎又红了,伸手想要将这么个人儿抱在怀里,可我知道我并不爱她,只好缕缕自己的头发。

“我……”

“别说了,再见”

说完洛离拿起包离开了,晓东也缓缓睁开了眼。

“执哥,去追呀,这么好的女孩”。

“算了吧,没我她会过得更好”。

收拾好随身带的物品,跟晓东回了他住的地方,一路恍惚,刚到地方,就躺床上了。隐约间,听晓东说:“执哥,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该有个归宿了”。

在这个城市,总有一些人在流浪,有的人把它当做生活,有的人把它当做一种心态,而我当它是自由的风、空灵的音。那有人喜欢孤独,不过都是害怕被辜负,遇见的爱情越多,人就会愈加小心翼翼。陪我到最后的人不是你,那么我宁愿我们连开始都不要。

在晓东那住了两天,想想也该回家去了,三年了,小镇又变成何种模样。临行前的下午吃了顿饭,话不多,酒也没有多喝,走的时候我们连个大男人又在众目之下搂在一起。

“执哥,保重”。

“晓东,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再来看你”。

坐在回家的大巴上,吃过晕车药,戴上耳机,缓缓闭上眼睛,回想那大学最后的时光。

思长提到建社团的想法,无形之中把我的心无限放大,他是站在山顶观望世界的人,而我是山腰上徒步的樊登者,犹豫上山的路该如何走。

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他的迫不得已,而我们何不多一些宽恕,这样不美好的事情也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之前我一直坚信,但当你坚信的被现实一次次的挑战,最后在质疑当中将这些当做玩笑。

虽然时隔许久,但我和梦然之间的联系却没有中断过,我甚至无数次想给自己的心口一记重拳,为何你还是忘不了她,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这么做还值得吗?我无法回答。

就这样跟她若即若离,我们在电话当中互相诉说着近况,互相嘘寒问暖,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两仍旧会破镜重圆,于是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她好,那时她又重回我的世界中心。甚至不曾怀疑这份感情早已面目全非。

景峰和梦然是在一个地方上学,当然作为我的好兄弟他经常会给我汇报一些梦然的近况,每当听到这些时而会紧张她跟某个男生走的近,时而又有她提到我时的喜悦,但我们终究是隔了很远,一次次想要去找她,但却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没有去成,每每想到这些时,总暗暗的告诉自己,下次不能够食言了。

很快这一年的第二场大雪将着小城染白,外面寒风咋咋呼呼的跑过来追过去。周五上完课躲在宿舍的小空间里,拿起手机发现能说话的人并不多,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似乎是要将我淹没。

有时候也厌烦这里,厌烦凌晨四点第一班火车停靠的汽笛声,厌烦夜夜的灯火辉煌,以及冬天可怖的雾霾。特别喜欢那些唱给孤独旅人的歌,因为大多时候我也都像是歌中的那个远游人。

突然有个想法涌上心头,总羡慕别人的说走就走,而我却从来没有过,qq上跟梦然的聊天中再次提到去看她的事。

我:梦然,再过些日子我去看看你。

梦然:嗯嗯,知道了。

我:那你等我。

梦然:嗯。

其后又聊了些日常琐事,便互道晚安。今夜外面的寒风依旧,宿舍的气温又低了几度,我把被角扯进,蜷缩在床上,想着相见的欢喜,紧绷的身体也缓缓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