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于朝上,萧凰对皇帝言说,即是两国有意修好,那必当去拜访定远将军,以表化干戈为玉帛的美意。
在此次南齐出使大魏前,两国已是交战十余年,定远将军也戍守南境整整十载,在大魏朝中,无人能再比定远将军更了解南齐。
萧凰要拜访昔日厮杀疆场的对手,大魏皇帝很是警觉,和定远将军商议过后,方才同意。
“原来,平日里杀伐果断的烈少将军也会如此儿女情长,若是传到大魏军中,还真不知大魏浴血的将士作何感受?”
萧凰把目光落在了穆雪舞的身上,这语气确实说的烈枫。
若是平日里这样说得哪家小姐,怕是早已满脸通红,含羞遁走了。但凰只见穆雪舞面容平静,丝毫没有一丝小女儿家的含羞之色。这个女子果然与旁人不同。
“这与你何干?要你到我府上来说些酸句厥词!若是南齐将士知道凌王殿下在此无端搬弄是非,嚼人舌根怕是也会有损军威”
靖云本就对这萧凰无半点好感,又听他说如此尖酸之词,便拿话将他噎了回去。靖云心道:我就是在骂你狗拿耗子。
萧凰目色一凛,这样粗鄙凶悍的小姐,他倒是不曾多见。
“这不是靖云小姐吗?萧某失敬,靖云小姐的英姿我可是在战场上见过的,竟丝毫不输男儿。难道这大魏的女子都如小姐一般彪悍能战,要在战时替男子出征讨伐?”
这是再嘲笑我大魏无人戍守,才将幼女派入战场吗?穆雪舞面上轻笑,这凌王最擅长的恐怕就是与人的口舌之争,丝毫不想落在下风。
靖云听他这样说,更是生气,刚要反驳回去,就见烈枫将她拦住,道:
“凌王此话烈枫倒是听不懂了,守疆卫土本是臣民之责,难道在战时,大齐的小姐们还在莺莺燕燕,霓裳羽衣歌唱后庭吗?”
靖云听哥哥说此,便喜上眉梢,一脸得意,虽然她平日对待书墨很是懈怠,但烈枫所说的霓裳羽衣唱后庭,她倒是听得懂:只有亡国丧家的卑贱之女才会唱那后庭之曲。
穆雪舞听烈枫如此说法,笑意渐浓,原来他也会如此毒舌。
这些萧凰当然听得懂,他心中早已是愤怒至极,但面上又堆出笑容。
“都说烈少将军战场铁血,没想到诗文典故也是如此精通,不知这提笔的手,如今还能否提的起宝剑守疆卫土?”
“劳凌王殿下关心,但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大魏的将士全部都是上马能安天下,提笔可斥方遒。不似贵国将士如此专一只修武事,他们定是提不起笔来。”
这就是在说,你大齐的将士都是些只会打蛮仗的蠢猪笨驴,怪不得这十年来,你大齐有着多于大魏三倍的兵力,却无法讨得半点便宜,果真是从不讲究谋略的草包。
若是大魏皇帝得知烈枫有如此口才,怕是会派作他舌战南齐使臣,反正气死人是不用偿命的。
穆雪舞看着烈枫,一脸赞赏。
没有讨到便宜的萧凰,怕是要把后嘈牙都咬碎了,也难为他到现在还能面上带着笑。穆雪舞分明看到那堆笑的脸上有一丝抽搐。
穆雪舞此刻正掩面浅笑,看在萧凰眼中却是无比刺眼。
“烈少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萧某受教了”萧凰拱手,随即有把目光转向了穆雪舞“不知这位穆小姐可也是要上战场之人?需要来这校场之上习练射御之术?”
烈枫皱眉,这萧凰怎如疯狗一般,逮谁咬谁?便将穆雪舞护在了身后,还未等自己开口,就听得身后的女子走出说到:
“如今在这太平盛世,南齐与我大魏两国邦交睦邻,凌王殿下作为一国使臣为何张口战事,闭口沙场。难不成南齐此次入京并非真心实意讲和,而是另有它谋?”
穆雪舞此话一出,听得众人都是一愣。萧凰心道:为何?她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深闺小姐,会说出如此话语?她是信口胡说,还是有所察觉?
“哦……小姐误会了,萧某于战场多年,已是习惯如此,望小姐能够见谅,萧某并无它意,只是赞叹小姐美貌,感叹小姐若是能入军中,怕是大魏众将士之福!”
将士之福?萧凰的语气中怕是带着流氓之嫌了。
靖云听得此话已是气愤到了极点,亏他一个王爷,竟然出言侮辱一个女子?她已要抽出手中之剑,被穆雪舞拦下。
只见穆雪舞低头浅笑,那笑容很是恬淡,似是与人说着良辰美景一般,她慢慢的抬起头道:
“若说有福之人,怕是凌王殿下您吧,我可听说您在府邸旁侧另辟了一处园子,那里可是金屋藏着一千二百零八个绝色美人,不知殿下可是要将她们也悉数送上战场,赏福众将士?”
“……”
穆雪舞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震惊……
烈枫凝眉,她竟连南齐的这些轶事都一清二楚吗?
最震惊的当属萧凰,那女子……为何知道此事?竟然连人数说的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