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安静极了,湖畔只有季南初和穆雪舞二人,穆雪舞刚要迈步离开,就被季南初从后面拉住了手腕。
“穆小姐不觉对南初太过绝情了吗?”季南初脸上邪魅一笑,薄唇轻佻。
“世子这多情若是无处安放,不如到深山苦寺,去寻怀笙郡主可好?……不然”穆雪舞面上眸中满是讥讽,声音更冷道:“我可是听说冯小姐近日在府中可是清闲。”
“你……”季南初手中的力道加重,将穆雪舞的手腕捏的青紫。
“世子难怪气急败坏,这两个深情女子对世子一片赤诚,可如今一个清心寡欲,另一个幽禁在府。若世子实在难耐,不如去那烟花之所寻些娼妓以解燃眉。”
穆雪舞的声音极轻却极为嘲讽,我就是在说你季南初此举就如同那既无廉耻又无自控力的牲畜……牲畜都不如。
季南初脸色已是难看,他将那穆雪舞拉在了面前,用目光逼视着她,可穆雪舞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讥讽,没有看他。季南初试着松开了穆雪舞的手腕,只见轻纱下面一片淤痕,只见穆雪舞整了整衣袖,错身和季南初站在并排,口气轻蔑道:
“季世子如此殷勤,可是为了柔然和契丹之战?”
“你说什么?”季南初紧邹眉头,满面狐疑,她怎知?
“我可是听说,柔然于我大魏讲和,柔然的皇帝更是要一举歼灭契丹,但我又听说契丹早已与东平侯府沆瀣一气,不惜破坏柔然与大魏的邦交出兵相助契丹王。”
季南初心中更是疑惑,这本是东平侯府的机密,若是被皇帝知道必是要满门抄斩,她怎会如此清楚?难道穆国公穆骁也已经知晓这件事?
“看世子神情,我便知猜对了。你如今这般殷勤,难道是……”穆雪舞一副假装吃惊的模样,“难道是要勾结我穆国公府,设下圈套让柔然反叛我大魏,你好名正言顺的出兵维护契丹?”
“你还知什么?”
“我很是疑惑,季世子为何要维护那契丹?……“穆雪舞做深思状,“不会是契丹王答应了世子什么条件……”
“你胡说……”季南初的眼神中已有了杀意,牙齿怕是都要咬碎了。
“那不如让我再胡乱猜一猜,契丹王答应了世子什么条件……这荣华富贵世子怕也是看不上眼,温香软玉虽是世子所好,但我听说契丹女子多粗鲁……那就只剩下……契丹的三十万铁骑了。”
穆雪舞看着怔愣的季南初,心下一笑,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拿什么斗赢我?
正如穆雪舞所说,季南初确实要讨好穆国公府,为的也是挑起大魏和柔然的不和。这穆骁执掌着大魏北境的五十万的兵权,并且在他的统辖下,大魏与柔然近十年都未有战事,一是此代的柔然王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二是忌惮穆骁的战场铁腕。
若是能说通穆国公,呈报柔然有南犯之意,那柔然与大魏之战在所难免,他季南初和契丹就可坐收渔翁。
穆雪舞眸色渐渐冰寒,上一世季南初此计并未得逞,想必是父亲早已识得季南初的奸计。
不过……柔然攻打契丹却也未成功,季南初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穆雪舞还在思忖,就觉手腕又被拽起,却是用了狠劲。
“我此刻把你仍在这湖中会神不知鬼不觉。”
穆雪舞的脸上并未出现预期中的惊恐,只见她面上含笑,声音却是无比冰寒
“神鬼知不知晓我不知道,但世子若是再不松开我,那树影下的鬼魅山魈却是能让你消失的不见踪影。”
季南初皱眉,他猛然环顾四周,这园中本无风,但树丛之上犹如惊风,恍惚间影影绰绰。季南初早已命人探听穆雪舞的行踪,知她身边有两个武功高绝的侍卫,一般暗卫很难近身,但她怎会有胆量让这两人在皇宫之中如此放肆?
难道这是在诈自己?但穆雪舞此刻如此淡定,却不像说谎……
季南初慢慢松开了穆雪舞的手腕,眼神狠绝似有不干。
今日季南初跟随穆雪舞到此,虽是为了与讨好穆国公府,但他自己都不觉自己的心中倒是有几分真心。不知从何时开始,或是那日穆国公府寿宴,或是在怀笙宴会……
这穆雪舞与旁人终究是不同……
今日之事后,他却觉得如此聪明狠绝的女子必为他季南初所得……究竟是为情,还是为霸图天下,却也是神鬼不知。
猛然间,季南初只觉身后一计拳掌,将他推到青石地板上,很是狼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靖云。